色,庄外树梢,均清晰可见。
林三郎忖道:
“罗元茂当众折辱我,小洪山-掌之仇,至今未报,何不趁这月夜,约他私自到庄外去拚个生死存亡,除除心头这股怨气。”
他一时不能忍耐,匆匆结束一下衣服,纵身跃出窗外,蹑脚掩到罗元茂所睡的房间外,屈指轻轻弹了弹窗槛。
哪知罗元茂白天酗酒过多,此时睡得正沉,那轻微的弹窗之声,竟未将他惊醒。
林三郎用舌尖添破窗纸,凑在破孔中向屋里一望,见房中蜡炬高烧,仍未熄灭,罗元茂合衣躺在床上,正鼾如雷,睡得正甜。
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当下忙从怀中取出“迷魂帕”同时塞了两粒解药在口里,左手一拨窗槛,飘身进了客房…。
窗槛掀动,发出“卡嚓”一声音响!
罗元茂究竟是身负绝学的武林健者,猛地从沉醉中惊醒过来,两手一按床沿,便想跃身而起,同时沉声叱道:
“是谁?”
哪知叱喝之声方才出口。
蓦地——
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入,饶他“铁掌追魂”罗元茂功力何等精湛,遽闻这股香味,要想闭气屏息,已经太迟了,连人影也未看清,脑中一阵晕眩“咚”地一声又昏倒在床上…。
广慧大师的卧室与罗元茂紧邻。
这时候,正在房中盘膝打坐,先听得罗元茂呼叱之声,便已惊觉,初时还以为罗元茂醉后呓语,及至听见那“咚”地一声响。
顿时发觉不好,陡地拔身而起,一阵风似的赶到隔壁…。
推门一看,却见罗元茂仍旧好端端躺在床上,好像并无什么异状!
但广慧大师亦是江湖中阅历丰富的老手,冷目一扫,发现窗户已被人打开,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身形疾晃,便跃到床边!
他先伸手探探罗元茂的鼻息,见他尚有呼吸,心里一块大石,方才落地。
谁知一低头,却赫然看见罗元茂床头上多了一粒黄色药丸,药丸之下,压着一张字条。
广慧大师一挥手,取了那字条,就着烛火,大略一看。
顿时面上神色大变,放声叫道:
“不好了,快来人呀!”
…
广慧大师出声喊叫,没片刻,早将蓝家众人全部惊动。
蓝国佐当先奔到客房,紧跟着谢凤仙和蓝蓉也先后赶到,林三郎到得最晚,但却排开众人,抢到床沿近处。
蓝国佐从广慧大师手中接过字条,展看一遍,面色铁青地问道:
“八师弟,你进房的时候,可曾见到有什么人影异动?”
广慧大师激动地道:
“我先闻得罗师兄呼喝,赶过这边来,罗师兄已经中毒昏迷,床头上留下这字条和药丸。
除了窗户半开之外,并未见到其他任何人影异状,看来五师…他或许是从窗口进屋,得手后就走了!”
蓝国佐沉着脸思忖片刻。
忽然向广慧大师一扬头,低声道:
“你搜搜老七,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广慧大师探手在罗元茂怀里掏摸一阵,额上冷汗如雨。
好半晌,才空着手摇摇头,道:
“没有了,果然没有了!”
蓝国佐喃喃说道:
“这叛徒,竟然在我蓝家堡下起手来,我倒要碰碰他,看他三十年来,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功!”
“朱弓银丸”谢凤仙忽然欺近一步。
从蓝国佐手中接过那张字条,低头细细阅读,蓝蓉忍不住凑过头去,只见那条上写的是:
“十三之中,已取其六,秘室门径,业窥其半,念同门之谊,未下毒手,留字赐药,聊全私情而已!
苗森留字。”
蓝蓉失声叫道:
“呀!是苗师叔…是我从未见过的?”
蓝国佐不待她说完,陡地沉声叱道:
“住口,小孩子不许多说话!”
同时用目斜扫了林三郎一眼,示意有外人在场,要蓝蓉不许多嘴。
林三郎淡然一笑,只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开口说话!
谢凤仙神情瞬息数变,显然比蓝国佐和广慧大师更为焦急,忍不住低声道:
“大师兄,你看这事果然是他干的吗?”
蓝国佐神色凝重地说道:
“除了他,谁有这种身手和胆量?罗师弟一身武功,要想这般悄没声息就将他弄倒,就是愚兄也自信难以办到!”
谢凤仙道:
“这么说,他这番出来,同门之情早绝,誓要跟我们作对到底,吕师兄和赵师弟的传言决不会假了?”
蓝国佐颔首道:
“他既无情,也难怪咱们无义,愚兄就不信凭我们有六七个人,就挡不住他独自一个…。”
谢凤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