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使白依云因此受伤,这等安排,也真煞费了一番苦心孤诣。
就算这样,了劫大师还怕白依云忍受不住,所以每次行功,到了紧要关头,总是暗施手法,点住白依云的睡穴,使白依云在睡梦之中,不觉痛苦。
可是这次开始行功之后,了劫大师立刻便发觉有点不对,不只是桃花瘴的毒气,不若往年那等浓厚,即就是体内火势。也不若往年炽烈,发引之际,竟难达到预期所需要的那种程度。
了劫大师便不由的起疑,但却不解是何道理。无可奈何,只好加强发出“菩提心法”中的三味真火,这才能勉强行事。
了劫大师心中终觉不释,因此在白依云沉沉睡去之后,便打算立刻向老阿姨查问原因。
老阿姨则早已忍耐不住了,不待了劫大师开口,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一夜以来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告诉了了劫大师。
了劫大师听了,直惊得面容失色,说道:“莫非她和那小子,已经有过…”
话未说完,便去检查白依云,依然云锁桃源,含苞无故,便又愁眉不解起来,说道:“这还不是原因。”
沉思半晌,便又向老阿姨问道:“在桃花潭出了什么事情没有?”
老阿姨便把白守德如何只顾忙着钓剑,没像往年那样,亲自护送白依云前往的事说出,接着又道:“虽是由我送去,但一切均按神僧指示而行,并没发生什么事情。”
了劫大师皱眉不解,说道:“那又是何原因呢?”
老阿姨突又想起,白依云曾和白凤仙发生不快的事,便告诉了了劫大师。
了劫大师忙唤添香,命去请白凤仙,打算从白凤仙口中,去追寻症结所在。
谁知就在添香未回,白凤仙未到之前,突然听到司环在外面发起喊来,大声叫着:“你是何人?来此作什?难道没看到外面的牌子,在自己找死吗?”
了劫大师和老阿姨声才入耳,不由一怔,方在想着:“这大白天里,有谁这样大胆,竟敢撞了进来?”
可是一念未见,便又听到了一阵桀桀怪笑,入耳惊心,并且说了一声:“鬼丫头,你也敢拦阻与我吗?”
同时司环便发出了一声惨叫,毫无疑问的,司环已遭了来人毒手。
了劫大师正想起身,去看来人是谁?
老阿姨却已急不及待地,抢先飞跃而去,嘴里喝着:“是谁大胆,敢来这里逞凶伤人,就不知道有我在这儿吗?”
那来人笑道:“山人找的,就正是你。”
老阿姨定睛一看,虽然觉得那老道士面孔很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便又喝了一声道:“你到底是谁?找我作什么?”
老道士笑道:“好丫头,你当真不认识于我了吗?可是我却还认识你呢!莫说你用块黑布把脸蒙起,便是你被烧骨扬灰,我也认得你出。你还要不要我掀开你的面巾,让我看一看你的那张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脸呢?”
那老道士这几句话才一出口,老阿姨立刻像被惊雷击顶,劈中了似的,混身颤抖,向后直退。
老道士牵髯笑道:“现在你认识了我了吗?为什么又要远着我呢?二十年前,你不是用尽方法,死钉着我不肯放手的吗?别再退了,来吧!你既然还能想得起我是谁,当然也就没忘掉那段往事了,咱们两个又何妨鸳梦重温一番,以掀开头巾为始,也以掀开头巾为终,以了结两人之间的那一重公案,免得再带到来生去纠缠,不好吗?”
老道士虽然是笑着在说话,但已须发怒张,杀气满面,虚抬两手,十指微张,一步一步向老阿姨逼近。
这时了劫大师亦已走出,一抬眼看到老道士那一张疤痕累累,不成人形的丑脸,也就认出了眼前的老道士,便正是二十年前几乎把命丢在老阿姨手里,誉满武林,称雄关中一带的粉面金刚陆瑜。
了劫大师对陆瑜和老阿姨之间的一段往事,知之最切,晓得陆瑜此来,必无善意,因此也不由的吃惊不小,为之愣住。
老阿姨被迫没有退路的时候,心头一狠,也就立定身形,对陆瑜反喝道:“姓陆的,你别逼人太甚,难道我就怕了你吗?”
陆瑜自从跟随当世奇人抱一真人出家之后,怀着满心仇恨悲痛,经过二十年的苦练,已尽得抱一真人门中武学真传,这才辞师下山,寻找老阿姨报仇。所以极具信心地冷笑道:“既然如此,今天便求得一个了断不好吗?”说时两手又抬高了一点,脚步愈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