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遭,下次见面时若再冥顽不化,信口开河,管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落人起,一眨眼的工夫已奔出十几丈远。
神尼妙常本有追赶之心,但当她的眸光看到倒地不起的爱徒霜儿时,忽又黯然一喟,心说:
“罢了,罢了。”立时转身来至霜儿倒地之处。
且说陆正平怀着一肚子的闷气,低头疾行五六里,忽然想起怀中的蓝皮奇书,伸手入怀,取了出来。
只见蓝皮奇书上面,用针扎了数行透空字,是:秘图已落毒郎君之手,情势危如燃眉,应速将“无敌玄功”修练纯熟,夺回“迷魂塔”上秘图,切切勿误!
落款是:
“无敌老人留”五字。
陆正平看毕,心头猛一震,心道:
“无敌老人根本不在衣冠冢内,这大概又是那位神秘女人所赠,当然,我的性命也是她老人家所救,但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和楼中怪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对我自己的身世那样清楚!他日有缘一定要好好的请教请教。”
打开“无敌玄功”的蓝皮书,见上面所载之学,完全是进修上乘玄功的经文和图像,略为一浏览一遍后,心忖:
“她老人家叫我追寻毒郎君,可是毒郎君究竟下落何方,我又一无所知,同时‘无敌玄功’博大精深,更非一天半日可能修练纯熟,为今之计,倒不如还是直奔九华山,等找到师父他人家后,再一同修研无敌玄功,追杀毒郎君!”
心转意决,不再耽搁,振袂疾向九华山的方向飞奔而去。
无敌老人的衣冠冢,距九华山不过百里之遥,当日黄昏时分,陆正平便来到“白云观”的巨大观门之前。
陆正平侧身九华一派十几年,一直隐居在“白云观”后面不出,白云观只闻其名,从未入内一看,今日一见之下,心内感概良多,心说:
“哎!师父他老人家为了使我顺利复仇报亲,更为了师门和我自己的安全起见,一直在秘室暗授神功绝技,可怜我陆正平身为九华门下弟子一场,连同门的师兄弟都不曾见过一面。”
慨然长叹一声,又想道:
“师父他老人家一心一意的希望我夺得‘迷魂塔’上秘图,不幸,得而复失,白白的替毒郎君跑了一趟衣冠冢,思想起来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一想到毒郎君,就气愤不已,朗朗的清啸一声,喃喃自语道:
“毒郎君哪,毒郎君!你把陆正平害得好苦,总有一天我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甚至喝你的血,今生今世,如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恨意一生,豪情忽发,大踏步的向“白云观”内走去。
白云观占地极大,房舍栉比,少说点也在三千间以上,地势虽然不小,里面却是静悄悄的。
听不见一点声音!
看不到一点灯光!
连半个人也没有!
偌大的一座“白云观”像是死去一般!
陆正平一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观内有什么集会,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心中犯疑,脚下抹油,一阵风的飞驰在白云观内。
结果,没有找到师父九华一叟林松涛。
没有遇见一个同门的师兄弟。
白云观内到处空无一人。
陆正平正感惊愣莫名间,忽见远处广场上黑压压的有一大片人潮,心中一喜,奔势如电,瞬息之间,已至近前。
定目细一观看,只见广场上很整齐的排列着三百余位道士,其中分穿黄、蓝、青色的三种道装,看来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可惜,他们都死啦!
每人的“天灵”穴上印着一个状似莲花的血印,没有一个人例外,没有一个人幸免,都已气绝身亡!
陆正平看得一呆,心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过份的悲伤、惊惶,使他落不下泪来,哭不出声来,像疯子似的穿梭于死人堆里。他一个一个的反复审视着,希望发现师父九华一叟林松涛,至低限度,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一息尚存的人,好问明究意,为师门复仇。
不幸,他失望啦。
死堆中既没有九华一叟林松涛,也没有半个活人。
傍尸而进,眼前是一座建构宏伟的大厅,厅内厅外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个身穿灰色道袍的道人,陆正平心知定是自己的几位师叔。
厅内所有的装饰,全已捣毁一空,显然曾经经过一场惨烈的搏斗。
只是,恶战的结果,似乎丝毫也没有挽回九华一派覆灭的命运,十几位道长的“天灵”穴上,同样深深的印了一个状似莲花的血印,早已魂归离恨天!
然而,搜遍厅内厅外,仍不见九华一叟林松涛,林松涛的生死下落像是一个谜。
陆正平呆呆的立在大厅内,心乱如麻,似疯非癫,久久,说不上一句话来,落不下一滴泪来。
这事来得太突兀,太严重,他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怀着满腔的希望与信心,和师父同到无敌老人的衣冠冢,原指望顺利的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哪知,事情一波三折,衣冠冢之行竟然落得那么悲惨!
在衣冠冢内,他被师父九华一叟林松涛逐出九华门墙!
群豪一口咬定他是“毒郎君陆正平”也是发生在衣冠冢之内!
虽然,衣冠冢之外,他曾经技压群豪,夺得魁首,得到“迷魂塔”上秘图,可恨,不旋踵间,又落入“毒郎君”之手。
一想到“毒郎君”他就切齿痛恨,他和毒郎君有着多重的仇恨,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成肉泥!
然而“毒郎君”简直是个幽灵似的人物,来无踪,去无影,对他的来龙去脉,至今一无所知,空有满腔愤火,却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