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且慢!我记得那姓萧的曾经和唐大侠约好,要将解毒丹药放在大桥镇上一家叫做东升客栈的柜上,似此看来,只怕东升客栈和他们东海洛伽岛有什么密切关连。咱们既然来了,急也不在一天,何不前往打听打听,或许能得知姓萧的生死下落,你们看如何?”
傅小保一听连忙赞同,小绢也觉不妨一试,于是三人决心先寻个客店落脚,暗中探听东升客栈动静,以备入夜后前往刺探。
出得饮食店来,小翠牵着小黄马,三人顾着大街,随意溜哒,准备找个落脚的地方。谁知这大桥镇本不甚大,行不到三五丈路,已然来到一家客栈门首,这家客店气派甚够,看来必是大桥镇有数的高等旅店。三人正暗喜,一抬头,却见店门上横着一方金匾,无巧不巧,正是写着“东升客栈”四个字。
小翠扭头向二人做了个鬼脸,牵着小黄马,昂首迈进店门,一叠声嚷道:“住店,住店,有人没人,爬出一个来。”
此时天明不久,店伙计才将门打开,正在厅上洒扫,突觉跟前一亮,进来这么一个美艳无双的大姑娘,本就要迎上来招呼,忽听小翠口里不卫生。生意人最讲吉利,登时心中不悦,沉着脸迎上前来,道:“这位大姑娘,出门人口里留德,住店就住店,怎的清晨大早,就跟小店过不去呢?”
小翠原是个刁蛮妞儿,黛眉一剔,道:“怎么啦?这话又犯了你们什么煞?难道说客人进门连鬼影子也没见一个,倒先得给你们祖宗神位行礼叩头吗?”
方自嚷着,傅小保和小绢也并肩入店,那伙计一见又来了一对俊秀男女,便撇了小翠,迎着傅小保二人陪笑道:“少爷,小姐,是住店吗?小的给二位找一间上好套房,包准又清静,又凉快。”
原来这伙计不知小翠和他们原是一起的,只因心中不高兴小翠开口伤人,有意要故意冷落她,撇下她竟来招呼小保二人,岂料傅小保心中正不痛快,而一路上跟随唐百州,也多少感染了一点憋扭劲儿。只见他板着脸,冷冷答道:“怎么?背完了没有?到底是听你的,还是听咱们的?”
店伙一怔,当场愣住了,心里揣摸:别是今天起早了,撞了鬼不是?进来两伙人,全像吃了枪子儿似的。
小翠将错就错,也嚷道:“喂!店里的人都死绝了吗?干嘛就知道待候人家少爷少奶奶,瞧咱人穷怕付不出银子不是?”
小绢顿时脸上绯红,当不得此时是特地来这儿刺探消息,小翠如此以错就错,正于探房有益,心虽恼怒,却不便回嘴责骂,只得用眼睛狠狠瞪了小翠一眼。
哪小翠只作未见,索性牵了马围着大厅兜圈子,不消片刻,将店里桌椅挤得东倒西歪,口里尚在嘀咕个没完,店伙计气不过,方要出声怒骂,后面掌柜的全家都被吵了出来,究竟掌柜的眼光老到,一出厅门,就看出小翠和小绢全是一身绿色衫裙,猜想必是同路,急忙陪笑着道:“少爷,二位姑娘,别当他伙计是人,他不懂事,三位大人不见小人过,有什么事,冲着在下薄面,喏,三位不是要住店吗?在下这就替诸位开一间上好客房。”
小翠心里暗骂这掌柜一双贼眼果然厉害,但仍是紧绷着脸,嚷道:“掌柜的,你别弄错了,咱穷人可高攀不上人家阔少爷阔少奶奶,闲言少说,人也累啦,马也乏了,趁早给我一间清静房间,马儿牵去上料,临走一样拿白花花的银子付账,短不了你们一文。”
那掌柜半信半疑,又不便反驳.只得笑道:“姑娘说哪里话,就算小店走了眼,这就给你姑娘另开上房,是照顾小店的主顾,谁不一样都是小店的衣食父母。”
小翠瞟了小绢一眼笑道:“尊口最好放干净些,你那衣食父母才结婚呢,羞答答的,没看见那难为情样儿么?”说着,自顾姗姗向后房而去,只气得小绢恨得牙痒,真想追上去给她两个在耳聒子。
客店另开上房,安顿小保和小绢,小绢又羞,又不能跟着小保进到房中,那两颊上桃红殷深,直红得与猪肝相仿,连店里伙计退了房外时,也私下忖道:果然这一对像是新婚夫妻,瞧那嫩脸儿,当真叫人心爱。
傅小保轻轻掩上房门,回头见小绢真像做新娘子似的,低垂粉颈,坐在床沿边,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忍不住好笑,忙轻声唤道:“小绢姊姊,进店的时候,你可瞧见有什么异状没有?”
小绢一惊,抬头诧道:“没有呀,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傅小保索性缓缓行到床边,与她挨身儿坐下,神秘万分的说:“嘘,别大声,我猜那姓萧的一定未死,而且,还果真到过这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