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大言不惭说:“少爷是白家庄主人,已够富有,想必不在乎区区身外之物?”
“什么意思?”
“铁龙家无恒产,对少爷这些金银珠宝,有所偏爱,铁龙侍候少爷,少说也有十年,少爷将它赏与铁龙,铁龙会感激少爷恩德的。”
“你…”白禹奇瞪他好半晌,痛心疾首道:“你好大的胃口!”
“这些玩意儿,两部马车就可以装走,铁龙胃口并不大。”
白禹奇将他从头看至脚,由脚再看回来,沉声问:“你难道不知,这是白家庄精华,难不成,你要白家庄成为虚壳子?”
铁龙一瞅他,轻松道:“少爷未免言重,到处都是白家庄田地,这些金银珠宝,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好,就算九牛一毛,你有何大功大劳,敢要这些金银珠宝?”
铁龙诡异一笑,慢吞吞说:“少爷莫非舍不得给?铁龙就拿两个人来交换好了。”
白禹奇苍白的脸色转成铁青,冷然盯他:“拿什么人交换?”
“除了杏桃的娘,还有一个孩子,板儿。”
白禹奇愕住了,不能置信盯著铁龙,欲言又止。
“好啊!”听得有人斥道:“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原来打这个主意?”
白禹奇转脸一看,见琴儿疾步而来。这会儿他怒火百窜头顶,脚上无力,
浑身发软。整个人颓然往椅上一瘫,双目一合,气喘微微,琴儿见状,忙替他倒杯水,递前去,白禹奇一挥,将琴儿手拨开,一声脆响,连杯带水撒落地面。琴儿一时不知所措,白禹奇并未睁眼,沉声问:“你留下这两个人,原是觎觑我白家财物?”
铁龙微微一笑,大剌剌道:“少爷爱给就给,若不爱给,铁龙也奈何不了,何必说得如此难听!”
琴儿气不过,忍不住插嘴道:“少爷,这个恶奴,不要称了他的心愿!”
铁龙一盯琴儿,斥道:“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说话!”
琴儿反唇相讥:“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撒野!”一转脸,对白禹奇道:“以为张捕头不在白家庄,就如此大胆,少爷若有必要,我去请张捕头。”
白禹奇静默不语,铁龙却一阵哈哈大笑:“这个主意好,去把张捕头请来,去啊!”看琴儿愕住,铁龙哼哼笑了两声说:“琴儿,你扼了几个,也有份,到时候同归于尽,谁也跑不了。”
说著,用力拍了两下掌,白禹奇霍然睁眼,见两蒙面匆匆而入,铁龙说:“你们,将东西搬车上去。”又大声叫:“杏桃!杏桃!”
叫唤过后,铁龙指挥两蒙面取物,他二人搬了椅子垫脚,将东西一格格搬下。白禹奇瞪大眼,冷然注视,铁龙却视若无睹,指挥若定。忙乱间,杏桃来了,知道作亏心事,畏畏缩缩,脚橱不前。白禹奇转移视线盯她。杏桃越发畏怯,眉眼低垂,一迳盯著地面,不敢正眼瞧人,铁龙眼光一扫她,朝外呱嘴说:“到外头守著。”
杏桃偷偷一揪白禹奇,见他脸色铁青,容颜灰败,赶紧垂下头,疾步外行。琴儿一个箭步窜前,冷冷问:“你这贱妇,哪里走?”
杏桃愕了愕,不敢前进,不敢言语,铁龙一冲向前,狠盯琴儿,沉声道:“你要再敢敬拦,我就把事情都张扬开来,把人质带到那姓张的面前,看大家好不好过?”
简天红浑身焦躁,坐立难安。哥哥与和尚出去大半天,毫无信息。她一个人守屋里,眼看日头西沉,黑夜沉沉罩下,音讯依旧杳然,不觉心里发慌,一双脚屋里屋外踩进踩出,蹈来蹈去,一颗心七上八下,惊疑不止,暗忖那车夫既有迷魂香,若施用起来,只怕大家遭殃,哥哥等人许久不见回来,莫非已吃了亏?如此一想,更加心急如焚,恨不得奔将出去,四处去寻。只是转而一想,先前车夫施展迷魂杳,悟凡悟尘都能闭气逃过,那车夫若重施故计,恐怕不见灵光,何况有哥哥同行,想来不致有所差池。
可是,他们为何迟迟不见回转?天红越想越慌,忽然闪过一念,与其干着急,何不找燕姊姊?心念及此,再也按捺不住,直朝白家庄奔去。
夜空下的白家庄,格外宁静。简天红自围墙跃下,寻著内院,想去叩门,突听得喝道:“站住!”
简天红一愕,一抬眼,黑里走出两个人来,朝她沉沉发话:“三更半夜,你做什么?”
简天红说:“我来找燕姊姊。”
那两人朝她看了看,辨出是她,恍然道:“原来简姑娘。”
简天红看他二人衣著,分明是白家庄的护院家丁,便诚恳道:“我找燕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