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亮抬首看了看天,他拱手道:“大哥珍重。”
苏白风转身走远,俞佑亮目送他的背影缓缓消失。这时旭日已升。
银川城外,行人绝迹,淡月如缟,一派索落气氛。
银川城内,行人如织,华灯如画,一派升平景象。
城垣内外,一墙之隔,咫尺之差——
对仆仆风尘的俞佑亮来说,由寥落的城外进人了繁华的城内,就像是在顷时之间历经了两个不同世界。
这时华灯初上,行人摩肩继踵,穿梭不息于坊道之上。
俞佑亮沿坊道走着,一个生得鼠首獐目的汉子与他擦肩而过,忽然对方足步一个跄踉,撞在俞佑亮身上。
那猥琐汉子挣扎撑起,连连揖首道:“冒冲了大爷,该死!该死!”
俞佑亮心中一动,口中淡淡的道:“不碍,不碍。”
那猥琐汉子道:“大爷你是外地来的吧?”
俞佑亮点头道:“承问承天居在城内何处?”
那猥琐汉子眼睛一眨巴,口内道:“承天居?这…我倒不知…”
那猥琐汉子说着,转身欲行,俞佑亮右手斗地一拂,向对方腕间抓去。
猥琐汉子低吭一声,只见他身子模糊一闪,俞佑亮一手抓空。
俞佑亮微微一楞,他身形才动,右臂猛可暴伸,那猥琐汉子正待开溜,只差一步便被俞佑亮抓住腕脉。
那猥琐汉子呐呐道:“大爷这是何意?”
俞佑亮冷冷道:“拿来——”
猥琐汉子道:“小人倒不明白…”
俞佑亮打断道:“邪偷李六指,你还要装么?方才你自俞某怀中摸去一物…”
那邪偷六指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俞估亮手底猛一加劲,对方冷汗立时涔涔而落。
邪偷六指顿足道:“罢!罢!我李六指号称邪偷,一生出从未换风,想不到居然栽在你的手里。”
他边说边自囊内取出一物,却是那承天三匠所交托与俞佑亮之黑色木盒!
俞佑亮将木盒接过,沉道:“你李六指偷遍大江南北,今日却突然光顾到俞某身上,想也非无而发,是什么人收实了你这低劣伎俩来赚我?”
李六指道:“我李邪偷是何许人?有谁能收买于我,简直笑话。”
言语中,右臂突地一拧,有如一条滑蛇般挣脱俞佑亮之五指,俞佑亮一时不曾防备,竟被他挤入人潮,瞬即溜得无影无踪。
俞佑亮满怀疑虑,继续前行,刚转过一个街角,突闻前面锣鼓声起,鞭炮“劈拍”“劈拍”的响着。
一霎之间,人群集聚,整个坊道闹哄哄的,俞佑亮眉头一皱,拉着一个路人间道:“这城里今晚倒在庆祝什么?”
那路人朝俞佑亮望了一眼,道:“我说老兄,你是外地来的吧,今晚南门承天居举行亮轿大赛会,谁人不晓?”
俞佑亮心中一震,奇道:“承天居举行亮轿大赛会?就在今夜?”
那路人点头,道:“我说老兄,不是今夜又是何时?你若无事,不妨随我到那边去看看这份热闹。”
俞佑亮道:“我正想一开眼界。”
他随着那人往流动的人潮挤将过去,转过了两条街道,忽地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和铜锣声传来。
那路人道:“我说老兄,咱们慢了一步,轿儿已经亮过俞佑亮道:“亮轿是怎么个赛法儿?”
那路人道:“我说老…呵呵,我这是改不了口,那赛轿么?除了赛门面装饰,还得赛抬轿人的身手,锣鼓哗啦哗啦的响,轿儿滴溜溜的转,转了一次又一次,一步走完又一步…”
俞佑亮忙道:“得了,得了,这赛轿的名堂倒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