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如焚,甚是后悔自家的直言不讳,此刻在铁金吾凌厉的攻势下,连自保都分外吃重,更别论脱困出围了。
就在俞佑亮穷于应付,苦思脱身之法的时候,落座一旁的华山杜、白二人彼此对望一跟,同时立起身来,分自左右斜抄到铁金善身侧,那杜大侠闷声不响,疾起一掌便往铁金吾背宫袭去!
这二式委实使得阴险无比,不说大出酒楼众人意料,连俞佑亮也为之惊奇不已,那杜元冲身为华山五侠之首,竟也用上了偷袭的手段,俞佑亮是连想也不敢想了。
铁金吾何等眼利,早已瞥见杜元冲自旁突施暗袭,他大吼道:“何镖头快替我挡住他俩!”
何七猛应声而起,欲待上前代铁金吾挡住这偷袭,那边白二侠眼明手快,破空发出了一记华山七步神拳。
白二侠七步劈空神拳才发,登时将何七猛攻得倒退数步,在同一时刻,杜元冲那一掌已然袭到铁金吾后背不及五寸之处。
但从身后那飒飒风声,铁金吾已可辨出敌手出掌之速度方位,他百忙中一错步,身避了开去。
杜元冲高喝道:“俞兄弟快采取行动!”
俞佑亮怔了一怔,杜元冲又自喝道:“快冲出去!咱们替你断后!”
俞佑亮不暇多虑,抽冷子一指便朝铁金吾喉结大穴点去,铁金吾前后受敌,身形被迫得再次一转——
俞佑亮见机不可失,提身自铁金吾左侧闪过,铁金吾不料对方机灵如斯,脱口大吼一声:“你跑得了么?”
喝声里,身躯也随之一跃而起,对准俞佑亮举掌就打。
俞佑亮心知只要与他一对掌,自己脱身的机会便微乎其微了,他本能地一提真气,一扭一摆,有若一张弯弓,居然又凭空弹起了数尺,就这么以毫厘之差躲过了敌手掌圈的范围。在酒客瞠目惊呼声下,俞佑亮飞掠出酒楼,他再也顾不得道上行人惊奇的目光,展开十成轻功往北方掠去。
他足足奔了一个时辰之久,只觉道路愈来愈是窄狭,地势也愈来愈是险恶,差堪可容数人通过。
倏地,一片撕杀之声自风中传了过来,俞佑亮心鼓鼓作跳,暗呼道:“那一队军士遇伏了!”
他身子一起一落,又纵出五丈有奇,只见前面狭隘道上,正有一大堆人在浴血鏖战。
俞佑亮凝目细望,见那张“贺”字大旗斜插在道旁草坪上,十数名身着盔甲的军士正全力与两个劲装大汉拼斗,受惊的马儿挤在一处,不时传出“希聿聿”的马啸,马旁躺着数名军装尸身,血流遍地。
在另一边,那中年武将及华服少女也正与两名使剑汉子捉对撕杀,俞佑亮迅速的想着:“我的顾虑没有错,敌方果然在道上布置了埋伏,难怪铁金吾非要阻我离开酒楼不可…”
他心中想着,足底下可不怠慢,继续前纵了数丈,已可瞧清那四名使剑子个个长得鹰目高额,入眼熟悉异常,俞佑亮险些脱口呼将出来!
“建州四剑!”
那四人正是女真多尔衮座下高手建州四剑,俞佑亮昔日曾与他们交过手,知道这四人剑上功夫端的非同凡响,那些军士虽经训练有素,但终只能用于冲锋陷阵,论武艺是绝非四剑之敌。
片刻之间,又有三名军士受伤倒下,回顾华服少女及中年武将也被迫得险象横生。
中年武将大喝道:“敌人非你我所能抵御,大小姐快上马,不要管咱们了!”
他虽然刀枪娴熟,手上一支长枪使得大开大阖,极见威力,但仍远落下风,此刻他分神呼喊,立被对方一剑刺中胁下,鲜血泊泊涌出,一刹间将战袍甲胄染成了一大片鲜血!
华服少女尖叫道:“祖家可从未出过临阵退却之人,贺谦你忒也糊涂了。”
她情急拼命,子母双环抡而出,使出与敌同归于尽的狠辣招式,反将对手逼退了数步。
中年武将贺谦见华服少女不肯退下,心中一急,右肩又被削中一剑,他厉吼一声,奋起长枪又继续杀上前去。
这会子,俞佑亮已掠到了战圈近前,冷冷喝道:“鞑子们还不与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