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不群道:“情势并没有什么转变,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是大伙感到长久耽在贵局并不是办法,这样不但增加局主的应支开销,也增加了局主的精神重担…”
梁应兆忙道:“三公子,你这算什么诰,梁某不是利势小人,再说与令尊与你相识,也不止一天了,在江湖上,靠的是朋友,帮的也是朋友,你们这一走,岂不等于在骂我梁某没有道义,不能走,你们千万不能走,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形或真必需离开的时候…”
宋不群微微一笑,一语双关地道:“局主义气威人,却有事瞒著我们,不跟我说实话!这样子咱们还能留下去吗?”
梁应兆心头大震,吃吃道:“三公子…你是说什么事,我梁某没说实话,瞒著你们?”
宋不群淡淡一笑,道:“就是刚才我所问的,你明明有困难,却不肯对我说,这那像同困难,共甘苦的朋友,简直像是酒菜朋友。”
情不由主地松了一口气,梁应兆笑道:“三公子,我虽有一点小小的困难,呃,但这都是与顾客之间常有的那些鸡皮蒜毛小争执,实在你三公子也帮不上忙!”
一再用语软逼,梁应兆却始终不肯自己吐实,宋不群不能不有点恼火,来一笔‘画龙点睛’
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局主,百两黄金的买卖,你还说是小争执,你的眼界也太大了。”
一下子,梁应兆的笑容变得僵硬了!
“…百两黄金的买卖?”
难道他们都知道庆云楼那档子经过了?
梁应兆实在不敢相信!除非是真正的神仙,有千里眼顺风耳,否则绝不可能。
可是,若说不可能,对方所说的百两黄金买卖,又指什么呢?
这刹那,这位梁局主怔怔望着宋不群,吃吃道:“三公子,你…你说的什么百两黄金买卖…我…实在没听懂…”
奇异地笑了笑,宋不群依然平和地道:“局主,我是指中午庆云楼那笔买卖,你也该早点盘算盘算,免得临时慌张,乱了章法,届时十指乱抓,百两黄金拿不到手不说,亏了老本才化不来哩!”
“你…你都知道?”
梁局主蹦地自坑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卵,心头狂震不已。但当他接触到宋不群那么镇定,却寒如秋水刀在一般的目光时,像经揭长期挣扎的病人,一下子变成波了气的皮球,颓然跌坐坑上,捂睑流泪起来。
宋不群的语声更柔和了:“局主,我知道你心中有莫大的痛苦,所以并不怪你,好在你并未下手,显然心中尚存良知,在与威胁利诱搏闹,因之大伙们对你反而敬佩,但这事还是早一点商量,总比你一人闷在心头好。”
默默无语,却已泪水纵横的梁雁兆,掏出那包迷药,递给了宋不群。
伸手接过,宋不群悠然吁出一口长气,道:“就是这包东西?”
像网沉在汪洋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木,梁应兆也透出一口长气,疲乏已极地哑声道:“三公子,就是这包东西,但这包东西郊几乎急得我失心成疯,寝食不思。如今我交出来了,可是你千万救救我一家大小与镖局上下五十余条人命!”
说完卜通跪地,连连叩首。
这一下,宋不群反而心慌了。忙扶起梁应兆,道:“局主,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受你盛德已深,应该我宋三给你叩首才对…。”
梁应兆泪流满面道:“宋公子,基业一切,我在所不惜,但那七八十口人命怎度办?你要救救他们,千万救他们啊!”宋不群坚定地道:“这件事本是对我们而来,局主,咱们岂有坐视之理,纵然刀斧加身,也得办好这件事,局主,你定定心,我们有办法的。”
梁应兆立刻止住悲痛,急急问道:‘什么办法?宋公子,你快说予我听听!”
其实这片刻之间,宋不群那曾好好思索过解决办法,只是为了安慰他,稳其心神,口中说说而已。
现在一被逼问,心中乱成一片,反倒慌了。
宋不群搓著下颚,沉思道:“我虽然已有腹案,但是还必须与那些老神仙们商量后,才能作主,好在还有时间,你先休息一下,安心睡眠,我们商量好后,天明立刻通知你!”
梁应兆疲乏地点点头。
宋不群又细语慰抚一番,才走出来,反手阖上了房门。
这时,街上已响出五更锣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