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罗成立刻轻轻叫了一声,却被文殊大师用眼色所阻。接着却听见文殊大师以内功传音入密的语声:“现在睡觉,等都睡熟了再谈!”
罗成依言侧卧地上,却见文殊大师的手指却不停地在动着,像在卜卦一样,一一握拢,再依次一一分开。
这片刻时光在罗成心中几乎像一年那样漫长,好容易等到四周鼾声大起,铁栅外只剩下一个值班的弟子,罗成再也忍不住,低声道:“大师,你为什么要进来?”
文殊大师这时也躺了下来,微笑道:“施主与我有三日之约,难道忘了吗?”
罗成轻叹道:“大师可以看看这里的情形,晚辈何尝不想出去,奈何已出不去…”
文殊大师道:“老衲生平唯重一诺,既答应了燕檀越阻截你,自然必须有所交代,所以施主无法出去,老衲只有亲自进来一探究竟了。”
“唉!大师太冒险了。”
“当初老衲是胸有成竹的,现在看来的确冒险了一点,这不过因为天星宫武功之诡奇,出乎老衲意料之外。不过老衲认为还有一半希望,能带施主离开此地!”
罗成道:“依晚辈看,几乎没有希望。”“施主悲观的理由何在?”“第一此地监视严密,而且出路只有一条,实不容易逃脱。”“不错,这点要候时机。”“第二,大师与我俱被‘断经截血’手法所制,功力只存下三成,要凭三成功力闯出去,除非不惊动天星宫,否则险而又险!”“施主,老衲功力尚未失去,而且还要解除施主身上的禁制。”“真的。”罗成惊喜得几乎想跳起来。文殊大师微笑道:“老衲若无这点能耐,少林声誉岂不毁在老衲手上。”“大师怎么瞒得过天星宫耳目的?又怎会懂得天星宫的‘断经截血’手法?”“老衲施展了少林的‘内敛大法’骗过了那些丫头,却凭着想像与猜测,知道了化解‘断经截血’的手法!”罗成一怔道:“用猜测来试验岂不有点冒险?”
“任何事情都有几分冒险,但以老衲对天下武林之了解,纵然是冒险一试,相信险机成分井不大!”
话声一顿,接下去道:“天下点穴制人的工夫不外三种,一种以正宗心法,制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这是练武人士俱都知晓的。第二种是制人奇经八脉,穴外之穴,这虽比较困难,但尚有人身脉胳可循,唯有制气、血二门,非但需知道人身内血气运行线脉,更要配合时辰阴阳,这门奇技极为难学,要熟练更是不易,以至早已失传,老衲被擒拿时见她在老衲身上施展的手法竟是失传已久的第三种制穴工夫,心中顿时明白,故进来后,不停捏指,计算时辰,以免差错,现在就请施主背过身躯,待老衲运气为你催血冲气,恢复你一身功力!”
罗成忙转过身去,文殊大师已暗运柔劲,用掌在肾脾二个部位轻轻一按,他只觉体内血气一震,耳中已闻老和尚轻细的语声道:“好了,施主不妨运气试试!”
罗成依言运气,九转九绕,果然已没有中途接不上气的感觉,不由转过身来道:“这种奇绝天下的手法,化解起来竟如此简单?”
文殊大师微笑道:“愈是难学的绝技,一旦贯通,施用起来愈为简单,所谓知难行易,就是这道理。”“大师,我有一事相求!”“何事?”“这些武林同道皆已数十年不见天日,希望大师能大发慈悲,为他们解除身上禁制,一起救出去!”文殊大师作色道:“这样岂不延迟了老衲与你出去的时日。”罗成还未说话,却听得身畔的一号倏然低声道:“大和尚莫非不肯救我?”
文殊大师一惊,道:“那位施主是谁?”罗成忙道:“那位老丈就是昔日威震江湖的‘摩云神鞭’邱老前辈。”“啊!”文殊大师轻呼一声,满脸惊愕之色。
只听得一号“摩云神鞭”轻笑道:“大和尚在何处出家剃度?”
罗成睡在当中,传话方便,忙低声道:“大师法号文殊,掌南海少林下院门户!”
“摩云神鞭”道:“原来是南海少林方丈,嘿,老朽昔日与令师法海和尚往来,那时你和尚大概还在挑水劈柴吧!”
文殊大师肃然道:“老衲昔日的确看过老檀越几面,想不到一晃四十年,竟在此重逢。”
“摩云神鞭”道:“大和尚现在还肯救我么?”
“敢不尽力,同时请老檀越切勿误会老轴心意,佛门普渡众生,焉有见危不援手之理,怕只怕如此一来,惹翻了天星宫,重出江湖,又是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