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的左腕脉门,右掌向他“肩井”穴上一拂,说道:“叶兄,刚才大师父答应我的话,你该清楚了吧?”
“哼!只有你是例外!”话音未落,叶方猛伸右手,闪电般直向宇文杰的两眼,并指点去。
站在一旁的臧妙贞,内心也颇不服叶方的这种举动,心想:“这一击不中,定有苦头你吃。”
只急得双手乱摇。
宇文杰这一回,却早有防备,叶方出手虽快,他可更快,马上一个斜步闪身,早到了叶方背后。
同时,左手加劲一紧,那叶方就随着转过身来。
只见他,顿时面色苍白,额汗如雨,切齿摇头,屈腰蜷腿,痛苦得如打摆子般,浑身直抖颤个不停。
臧妙真是过来人,尝够了这个味道,深知厉害,赶紧稽首为礼,说道:“宇文大侠,请你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个侄子吧!”
宇文杰说道:“哦!他是你的亲戚,好,着你面上看,算啦!”
说罢,将手一松“扑通”一声,那叶方就挫身后退坐地不起。
宇文杰放了叶方后,又冲着臧妙贞,拱手说道:“大师父,我们两个是一言为定,后会有期,我要走啦。”
说罢告辞,飘身下楼而去。
臧妙贞眼送宇文杰走后,这才向前,一把将叶方扶起,问道:“身上觉得怎样,受伤了吗?”
他立起身形,不尽摇首叹息:“好厉害,这家伙,使的什么手法呀?”
臧妙贞道:“算啦,我们回去再说吧!”
言罢唤来酒保,说道:“伙计,客已走啦,酒菜不要了,刚才那银两,就给你们作赏赐好啦。”
那酒保连连哈腰,道谢不迭。
两人随即离开晴川阁,回到水月庵,一进门,只见那叶妙善,独自禅房,闷坐不语,二人均不由一怔!
妙贞问:“师姊,你怎么啦?”
妙善猛一抬头,就叹息摇头,说道:“你们回来啦,唉!那个孩子,好厉害,我在晴川阁隔壁人家后院里一株大树上伏着,好一会,才见你们来,我想,当时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在那里的。
不料那宇文杰一到,即发现了我的踪迹,打来的那支毛笔,好大的力道!那么茂密的枝叶,还挡不住一支笔。后来我接着了,又因它一股前冲的力道太猛,一下将我带得稳不住脚,竟随着坠下树底,唉!你们的情形如何?”
叶方语气,带着几分埋怨,说道:“姑姑!假使你今天不去那里的话,我还不会栽下这么大的跟头哩。”
妙善惊道:“你的话,怎讲呀?”
叶方遂将今天与宇文杰,在晴川阁晤面的情景,述说了一遍,接着又解释着,说道:“假使我们不向窗外打那一岔,想那宇文杰,决没法伤我。”
他又向妙贞问道:“贞姑姑,你看,是不是呢!不过,以后有机会的话,宇文杰那家伙,我还要找他斗一斗。”
妙贞只好含笑,随着点点头。
宇文杰回到郡守衙门,一进书房,就瞥见裘桂仙、金友吉两人,陪着双义镖局的一溜烟苗青在谈话。
那苗青一见宇文杰,早已立身相待,拱手说道:“么爹!傅老爷子不知有什急事,现在镖局里请你赶紧去!”
宇文杰只得对裘桂仙,说道:“桂哥哥!伯父母那里,你就替我代说声,我去去汉镇就来。”
说罢,领着苗青,迳向汉镇双义镖局奔来。
他进得镖局,一头钻进二厅,只见傅九公坐在上首,双眉紧锁,垂头不语,翁一苇夫妇陪坐在侧,亦闷闷不乐。
那老头儿一见宇文杰进来,立即皱眉叹息,说道:“唉!杰哥儿,你霞姐姐竟失踪啦!”
宇文杰讲得心中不由地一震,急声问道:“是怎么回事呀?”
傅九公说道:“自从你上次离开铁螺岭后,我就没准霞儿外出过,不料前天,我在家里正睡午觉,醒后,即不见她的踪迹。
我先还以为是到山下邻村去啦,傍晚时,仍不回家,我当晚,曾挑灯独上容家嘴去问,容太太一家老少,都说她未去。
事后追想,除了容家嘴外,霞儿既不会上别的地方去,而铁螺岭附近其他各处,也不曾留下她来。是以,我始终怀疑,是失陷在容家嘴了,不过,万圣刀却和我在口头上称兄道弟,事无佐证,自然无法与他翻脸,我本想夜进容家嘴采探一番,但又碍着那万圣刀的颜面,不便前往。这件事,思之再三,才想起你来,你如家没事可否和我去趟青山帮助将霞儿寻回呢?”
宇文杰想起霞姐姐几日前还跟自己耳鬓厮磨,恁的一下子就失踪了?遂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翁一苇说道:“我也陪你去一趟。”
金刀钱玉的伤势,已痊愈多时,现知宇文杰已来镖局,连忙赶进二厅,当面致谢,回身又向翁一苇,说道:“请示老爷子,那武昌下新河,吉大庄的两船药材,和那宗银子,现还在河里,怎么办呢?”
翁一苇双目一瞪,眸子向上一转,略一思索后,说道:“那吉大庄子管事的赵先生,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叫苗青将船押赴下新河,负责交镖卸货好啦。”
他又唤来一溜烟苗青,当面作了一番交代之后,就随傅九公、宇文杰等,迳赴青山铁螺岭。
三人来到铁螺岭时,天色已晚,饭后挑灯堂前,计议如何追寻傅雨霞的下落一事。议定先由宇文杰夜进容家嘴,踩探一番后,再说。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风高夜黑,景色朦胧,这正是夜行人出动的良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