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宅中,现已离去,你病势还没痊愈,快点回床上去,以免受了凉,病情又生反复。”
聂燕玲情知其中必有隐情,但又不好追问,只得含糊地应了声:“是。”
把窗户掩好,返身上床。
梅萼寒回到房中,由于心中又多了一桩事,更加难以成眠,直挨到天色将晓,这才朦胧睡去。
一觉醒来,日已近午,急忙起床,盥洗方毕。
展翼鹏已踱了进来,笑道:“濮五哥已因事他去,来不及向你辞行,特要我代为致意。”
梅萼寒知是苍鹰叟以为昨晚行踪已被她发现,不敢见自己,心中更加确定昨晚黑衣人必定是苍鹰叟无疑,随口哼了一声,怒不答言。
展翼鹏以为她因昨晚之事,怒气未消,也未在意,讪讪离去。
梅萼寒来到玲姑娘房中探视,见玲姑娘果已痊愈,心中大慰,继又念道:“苍鹰叟此去不知何意?如他隐身近处,来夺玲儿身上宝图,却是难防,不如教玲儿搬到我屋中同住,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遂道:“玲儿,我一人独居,气闷得很,不如你搬来我房中,与我同住,闲时聊聊天,也不至于过分寂寞。”
聂燕玲欣然允诺。
时光易过,不觉半月之期已届。
这天早晨梅萼寒和聂燕玲两个人正在屋中说话,展翼鹏手中持着一张红柬,面色沉重地踱了进来,道:
“真是急死人,濮五哥还不回来,那‘天网少年’却已到了。”
梅萼寒冷笑道:“濮勋会回来才是怪事。”
展翼鹏一怔神,惊疑地道:“萼寒,你这话怎说?”
梅萼寒气愤地道:“这你不必多问,说出来凭白生气,又何苦呢?”
展翼鹏闻言呆呆地看着他的妻子,满面迷惑不解之容。
梅萼寒又道:“‘天网少年’和我们约的是什么时候?”
展翼鹏把手中的红柬递给梅萼寒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梅萼寒接过红柬,打开来一看,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
字上阴阳双眉
今夜二更在贵宅右墙外林内候驾
几个蝇头小楷,左下角赫然书着一张庞大的渔网,她两道一黑一白的长眉一皱,凄然说道:
“既然如此,濮五哥反正是不会回来的了,今天晚上咱们两个就去碰碰看,运气好的话,或者还能苟延几年残命,运气不好的话,你我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是死了,也不算短命。”
聂燕玲在旁听了,不禁紧紧地抱住梅萼寒双肩,悲声说道:“七婶,你怎么能这么说法?”
阴阳双眉感情虽然不谐,但究是几十年的老夫妻,关注之心仍切,展翼鹏闻言也不禁摇首低声道:“萼寒,你怎么会恁地消沉起来?”
梅萼寒仰首泣道:
“我…我怎么会…不消沉?…翼鹏…难道…聂九弟夫妇之死对你…对你就没有一点…警惕的力量吗?”
展翼鹏闻言面色突转黯然,不语地转身走去。
聂燕玲在旁听出梅萼寒话中有因,急切地问道:“七婶,我爹娘怎么了?”
梅萼寒闻问,悲泣更甚,好不容易这才勉力把哭声止住,断断续续地道:
“玲儿…我真对不起你…你…你…这事…我早就想跟你说…只是…只是一来你年纪太小…二来我又诸多顾虑。”
“…因此…一直都瞒着你…我今晚此去…生死难料,再不告诉你,恐…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竟放声大哭起来。
聂燕玲急劝道:“七婶,请别这么伤心好不好?”
劝着,劝着,她自己也染上了梅萼寒悲伤的情绪,不觉两只眼圈湿湿的,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