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和你七伯父谈一谈今晚的事情,你先随便休息好了。”
说完话,转身出房而去。
聂燕玲呆了一下,突然看见桌上红柬,眼珠一转,似是心中有了计较,眉目渐渐开朗起来。
古沛在林中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锐利的目光不时地从稀疏的树干中穿出去,投向林左那座黑压压的巨宅,口中不耐地喃喃自语道:“怎么还不见人来?”
一阵夜风吹来,激起了阵阵松涛。
古沛心中蓦然一惊,暗道:“练武的人最忌心浮气躁,我今晚大敌当前,本应当慎重将事,怎地会犯了这忌讳?”
随即跃上了一枝粗大的树干,盘膝坐在上面,真气运行一周后,觉得灵台清澈,周身舒畅无比,清啸一声,又落在地上。
一条俏生生的身影,突自巨宅逾垣而出,直奔松林驰来。
古沛自言自语地道:“‘阴阳双眉’向来形影不离,怎会只有一人前来?”
到得临近,这才看出来原是聂燕玲姑娘。
古沛笑问道:“聂姑娘,来此何事?”
聂燕玲娇呼了一声:“古兄…”
又打住了话头不再说下去。
古沛见她举动诡异,大为迷惘,又再问一次,道:“聂姑娘,来此何事?”
聂燕玲樱口微张,欲言又止,蓦然掩面悲泣起来。
古沛倍觉糊涂,不知聂燕玲究是为何事悲伤,欲待劝解也无从劝起,只得呆呆地站着一边。
有顷,聂燕玲始泣不成声地说道:
“我七婶…是好人…请你不…不要伤她。…否则…我这一辈子…也不会…不会原谅你。”
说完话,转身迅疾地向林外奔去。
古沛惘然地看看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想了一想,觉得有些不对,正欲跃身将她追回,却见林外二条人影闪现,立即凝立当场,果然来人正是阴阳二眉。
古沛开门见山地道:“仇云盗名欺世,播义侠之名,行鬼蜮之事,自有取死之道,怎怪得我?”
阳眉怒叱道:
“究为何事?”
古沛一声狂笑,厉声道:“你们自己做的好事,难道你不会晓得?”
阳眉心中一凛,暗道:“莫非是落魂谷之事不成?”
仔细打量了古沛一番,觉他年纪最多不过十七八岁,不应和这事有何关联,摇首道:“老夫和仇云等廿年来,从未出手…”
古沛冷笑道:“那么,廿年以前呢?”
阳眉面色一变,正欲答话,阴眉已在旁接口道:“小侠可是指洗铁生之事?”
古沛点首道:“正是。”
梅萼寒面色突转凄凉,道:“愚夫妇生平只做错这一件事,廿年来,一直负疚在心,耿耿不忘,却又无从了断。
如今少侠既然自愿为洗家出头,正好作一了断,也免得愚夫妇终日受那良心煎熬的痛苦。”
言下不觉泫然。
阳眉展翼鹏怒道:“老婆子,你怎又恁地软弱起来?”
又对古沛道:“年轻人,你既是为此事而来,纵是没有仇云那档事,我也不会轻易把你放过。”
说罢自背上撤下长剑,怒视着古沛,道:“年轻人,你也亮兵刃吧!”
古沛冷笑道:“我身上从来不带兵刃。”
阳眉老脸一红,正欲把宝剑还鞘,古沛冷冷地道:“且慢!”
阳眉心中一凛,道:“何事?”
古沛道:“你自问比仇云如何?”
阳眉道:“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