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等事?”
“小弟被那红楼贱妇掳劫之初,不禁百念萦回,怒火飞迸,但仔细-想,惟有自解穴道,直到第二天,才能渐渐摒除杂念,抱元守…”
“余兄弟,你瞒得愚兄好苦也。”
“是什么事,怎敢相瞒大哥?”
“原来是你自解穴道,愚兄还以为…”
“不不,那贱妇的点穴手法,颇有独到之处,小弟虽已彻悟‘大干心法’,一般丹田真气,仍难冲过‘生死玄关’,要不是大哥藏身神案之下,暗里助我一臂之力…”
“纵然愚兄不来助你,脱身也非难事了,是不是?”
“至少还需要一十二个时辰。”
“这就对了。”
两人说话之间,无形中缓下了疾奔之势,余天平忽然问道:“汪大哥,小弟只知‘红楼’在终南山中,但终南山,东西八百余里,那‘红楼’到底在于何处?”
“听说在太华峰下。”
“汪大哥到过终南吗?”
“愚兄狼迹四海,就是不曾到过终南。”
“那只好到了终南再说。”
于是两人继续赶程,汪剑志一路捡些石头,或者树枝草根,点缀摆成记号,黎明时分,出了王屋山。
汪剑志纵目望去,只见远处绿荫丛中,隐现红墙一角,不由用手-指道:“余兄弟,有个歇脚之处了。”
“这是哪里?”
“中原武林,九派四堡一楼,这便是四堡中的‘九龙堡’。”
“九龙堡?”
“余兄弟只管放心,这九龙堡主‘一字剑’管亥,倒是条铁铮铮的汉子,和愚兄极是要好。”
“小弟觉得多-事,不如少一事,宁可绕道而行。”
“这有什么,当年和令先师结仇的乃是中原九派,四堡之人,谁来多管闲事?”
“汪大哥定要去九龙堡歇脚吗?”
“既是余兄弟不愿,那便算了,愚兄之意,除了顺道一访故人之外,并想打听-下‘红楼’的消息。”
“九龙堡主会知道‘红楼’的消息?”
“九龙堡管堡主四海纳交,疏财好客,一向耳目灵活,而且此地又逼近终南,他纵然不知‘红楼’的详细内情,至少可以指点一下咱们前往终南太华峰的捷径。”
“既是如此,小弟奉陪一行。”
“余兄弟如此小心谨慎,倒是件好事,那就改个名字吧。”
“这为什么?”
“兄弟虽初出江湖,但中原九派之人千里追寻,这‘余天平’三字.恐怕已变得十分响亮了。”
“难道九龙堡也知道了?”
“这等大事,如何不知。”
“大丈夫生有时,死有地,惟恐姓名不扬,何必换名改姓?”
“对!好兄弟。”抡臂叫道:“走!”
两人身形一起,片刻之间,已到那浓荫之处。
余天平抬头一看,只见房屋栉比,绕着一道红色高墙,甚是气派,庄门横额三个大金字“九龙堡”但却重门深锁,两扇黑漆庄门,紧紧闭住,静悄悄地不见半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汪剑忐讶然道。跨步走上前去,伸手一击门上兽环。“铛”的一声,半晌没有回音。
院落深沉,只有檐头铁马,随风叮咚。汪剑志脸色微微-变,暗中叫道:“怪了。”擎起那粗逾婴儿手臂的兽环,一阵乱敲起来:“当!当!当!…”
院中有沙沙履声,两扇庄院大门,呀然开了一缝,伸出一个虬髯如戟的脑袋,两只铜铃般的眼睛骨碌一转,厉声道:“什么事?”
汪剑志道:“罗浮汪剑志,拜会管堡主。”
虬髯汉上下打量了汪剑志道:“等一等。”砰的一声,关起庄门。
汪剑志不禁呆了一呆。
余天平怒道:“此人好生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