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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奉使命连夜渡关河儆凶顽飞光(2/10)

随听山似有应声,像远近猿啼虎啸之声,相继一,也没听是否人声,再听已无声,渐降渐低。路上不时遇有虎豹豺狼窥伺,似扑来,未等迎御,吃小猿抢前一声微啸便自惊退。这才看小猿必有极灵异之,否则怎会连虎狼都被吓退?仙猿崖那些大猿想必更凶,无怪师祖威名远震,不由把先前轻视之念去了个净,不住称赞恭维,只没想起行辈称谓上去,仍以“老雪”“老兄”相唤。

暗骂:“这小猢狲原来懂我的活,故意装腔不睬。师祖骂我,你这猢狲也来欺人!”边想边追,自信一只小猿,多快也能赛过,不料小猿直似一条银箭,星飞电驰往前跑去,不时还在中途立定相待,等人走近再跑,凭真脚程竟追它不上。心虽有惊异,仍以为这类猿猴本极矫捷,又是灵猿异,行路迅速天生专长,并未十分在意,嗣见所行途径不是来路,连声唤住。小猿不理,只一隔远,便立定相待。

始终也不知小猿何故与他不投,心想:“也许小猿初学人言,说不几句。记得昔年初谒师祖时,中最老最灵的便是苍白二猿,虽然能懂人言,善知人意,却一句也不会说。小猿适才所说偏那么自然,又不似只会一句两句神气。”心中奇怪,问话不答,只得随了闷走。时光易过,不觉天黎明,自从上次上路便未停过,走得又急,路虽多赶三四百里,人却累极,小猿依然轻健,仍如无事。正自暗赞,小猿忽然遥指左面山下,定睛一看,晨光曦微中,远方山凹中已有人家村落隐现,一缕炊烟正由林秒摇曳上升。小猿随即停步,指着左侧山说:“那便是嵩山,前面已有人烟,你自去吧。”说罢,转路便走。铁听他人言说得那么利,忽然心中一动,忙喊:“老雪回来!我谢谢你,还有话说。”小猿不理,竟自走去。这一走,才显它的快来,直似一银星,上下飞于山岭肢陀之间,有时脚不履地,径由林抄飞渡,其急如箭,晃无踪。

二童已逃,心中奇怪,那响声又来得大怪,好似范围甚大,悬空,百忙中不及回看,只得运用真气把略侧,能避则避,不能避,拼被打中也不妨事。不料那东西还没人飞得快,只在后背衣服上挂了一下,直似树枝拂而过,一不觉怎样,只带着大片沙土,闹得满满脸连衣领之内都是。落地一看,那东西也在后坠落,果是一株短树,抬一看,正是小的一个顽童,在危崖之上悬,抓着崖上沙土往下打。那地方立如削,相隔石亭已有四五丈远,离地更,横里凸凹不平,大立,也看不怎么能过去,快更奇。

自从追随黑勒以来,从未吃过人亏,心已气极,以为另一顽童也同纵落,跑决没有那快,必是藏在下面,吃崖石遮住,心想:“这里离少林寺近,久闻山民多半习武,横,时有绿林中人隐迹。这两小狗似练过几年武功,如此蛮横胆大,家中大人多半不是善类,且把大的一个捉住,给苦吃,拷问真情再作计较。”念正转,人已朝前飞追纵过去。这一纵足有十丈以外,居临下,势更迅急。理逃人极易追上,谁知在中途还未落地,猛听后呼呼沙沙之声一片响,情知有人在上暗算。

小猿一双火金睛,在夜月之下越闪光,远数尺,闻言,先睁望着铁,面稍转,似已意转,及听到未两句,倏又面一沉,嘻嘻两声冷笑,一言不答,起便走。铁知未后说的话,将它招恼,忙再赔话时,小猿终不答理,但不似先前那等故意急驰。人猿一般快慢行止,行约个把时辰,忽见山当前,天也转沉,山隐于云雾之中,路更难行。随着小猿鼓勇上升,经由山腰绕越过去,山风刺骨,寒冷异常,如非内功实,真不能禁。这时遥望东山以上,满是冰雪布满,山隐约似有电光掣动于密云之中。

产的好,也难怪不肯接吃。不过走得这慢,何时才能山呢?”铁本心原没把小猿看在里,一则师祖命它引送山,不敢遣回,又小猿好看,不舍遣回,见它走得虽不算慢,比起自己轻飞行却差得多。无心戏言,小猿却认了真,回瞪了铁,把嘴一嘻便往前走去,其行如飞。

惟恐那小猿中途走去,自己不认得路,意走一程是一程,便照师传心法,把真气运行了一周,觉着力稍复,朝小猿改:“我的雪老兄,又要上路了。先前怪我不好,这次请你走慢一些,和我同走,省我心急,也省得闷人。还有你明会人话,偏因师祖骂我,你也跟着势利起来,怎么问也不回答,你看黄山那位猿师叔,对人多么和气。就我不对你心思,我师父黑勒在山好几年,他和苍、自二位师叔均极相好,你就晚世几年,好歹也总见过。好歹你也看他一情面,和我说几句话何妨?我师父只我一个徒弟,休看师祖骂我蠢,他却最疼我。你真要巧欺负我,我回去对他一说,他将来回山,却有苦你吃哩。”

“你两个小孩怎么如此顽!你家有大人没有?如不看你年幼无知,非打你不可!”话未说完,耳听嗖嗖连响,亭上弹竟如雨一般飞下,并且还是照准人打,来势又准又快,颇有分量。

到了里面一看,那地方乃是半山中的一片洼地,一边是绝壑无底,一边傍着左侧山腰有一条樵径,满山坡乔松杂沓,绿草丰茸,一丛丛小繁生其上,晨未唏,宛如夜来经雨,朝敦初上,光照在上面,碧油油,鲜活。天又是那么清明,云白天青,晨风清冷,时见枝乌飞鸣往来,音声清脆,俊羽修洁,衬得山光树分外明幽静。等把樵径走完,往右一拐,地势忽转平衍,远远现一片山田,田中已有数人在内耕作。再行半里,右侧山忽然缩去,变成一大段立如削的山崖,崖脚下现一片大杉木,行列疏整,几十丈,内中隐现几所房舍。相隔尚有半里来路,因与山田东南遥对,比较近些,心料山民所居,正待往林中走,忽听上有人喝:“那厮走开!看打着你。”

心中有气,无奈地理不熟,小猿颇有灵,如在此时得罪走去,不知要走多少苦路才能山。赶上见了小猿,又好气又好笑:“老雪,我不过说句玩话,你却引我累得这大汗。这路不是来路,你如故意给我当上,却不够情呢。”小猿把脸一板,说:“这条路近,如不停留,再走一夜便到嵩山了。”铁听它竟吐人言,又惊又喜,忙再追问。小猿绷着脸,把一偏,意似不屑,一任好言相询,更无回答。铁一赌气,也就不再开,让猿吃东西,也不吃,气得一个人独吃。小猿忽然走去,一会回来,却用树叶包着许多果实,然坐在对面山石之上,独自剥吃享受。自离开仙猿崖后,沿途多是重山穷野,再不便是蔓草荆,森林密菁直未见到一株,所果实不知从何而得,样数又有那多,更不理人。铁暗骂:“这猢狲架真大,如非碍着老,好歹给他吃才能解气!”边吃边生气。一人一猿,谁不理谁,等到吃完稍息,已是半圭残月挂向东山,天又晚,碧空澄雾,更无片云,空山月明,清澈如昼。

一见亭内空空,也未仔细查看,赶即回俯视,只见二童中大的一个已然纵落地上,跑六七丈远近,正回朝自己扮了一个鬼脸,骂了句:“黑鬼!敢寻小爷送死么?”里骂着,脚却未停,飞也似往来路拐角上跑去。

走到夜过去,小猿指了一,似令稍眠。铁心想:“这猢狲和我不投缘,还是到了嵩山,见着鹿冠人。在他观中睡一足够比较稳妥。走了半日夜,走在哪里都不知,它又不肯答话,老又说送路远近由它心意,并不一定要它送到地。万一把我安顿睡便算代,径自舍我而去,虽然明日一样可以寻人正路,这等荒山无人之地到底费力费事。”忙摇:“老雪,我不怕累,照此走法就行。请你人情到底,将我送到嵩山鹿冠人那里,就多谢了。”小猿也无什表示,仍自引了前驰。

这时已连绕越过好几山岭峡谷,林野溪涧,心又好胜,初上来时恐为小猿所笑,一味奋力急追,路已早迷,唤又唤不住脚,老迫不上,总是一前一后,可望而不可即,没奈何只得盲从,一路攀援上下,绕越飞驰,不知经过多少险阻艰难,由傍午起走到黄昏日落,不曾停歇。铁虽擅轻功夫,但是平时行路可以随意止,有个歇息,似这样一气不缓,路又格外速行,连日奔驰未免劳乏,多好功夫也禁不住。先还好胜,觉着小猿尚有长力,岂可人不如猿?决计将它追上。后来实在累得疲力尽,又看那小猿好些灵异之,渐改以前轻视之念,知气没法再争,才“老雪,你跑得真快,我服你了。且等我一等,容我吃东西,缓一缓气再跑吧。”又连喊了两次,小猿方始停步相待。

方停步仰望,猛党风声飒然,迎面而过,无意之间倒吃吓了一,赶即往后闪退,随听叭的一声,忙即循声查看。原来离地丈许危崖之上,突了一块崖石,石上有一亭,亭栏上坐着两个顽童,看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手里拿着两个泥弹。左侧草地里有石笋,石下散落着一些碎泥块,知是村中顽童用泥土和投掷为戏。正当熬夜急走,虚火上炎之际,本就暴,心忿顽童恶闹,差没被打中,也未看清,方喝问。又听二童喝:“这厮太没理!喊走不走,反倒停住,打伤了他活该!”一言未了,嗖的一声,又是一粒弹由面前飞过。这次因已留意,自更不会打中,可就气大了,刚喝:

正走之间,小猿忽然引颈长啸了几声,空山回应,音甚清越,晃漾林樾,半晌方息。

就这样,肩上仍似中了一下极猛力铁弹,有些酸痛,当时怒火中烧,匆迫中不暇寻思,大喝一声:“无知小狗!若不教训你,情理难容!”说时两臂一振,内家真力真气立即弥漫全如钢铁,跟着一手护住面门双目,脚底一垫劲,人随声起,冒着二童的连珠弹雨,飞往崖腰石亭之上纵去。满拟两个顽村童,还不手到擒来?哪知他这里还未纵到石亭之上,猛觉上小人影一晃,一把捞去没捞住,耳听骂了声“黑狗该死”那小人影已自侧飞落,一上一下恰好错过去。同时右膀似被人用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虽然两膀运有真气,并未受伤,反将那东西振开去,但是颇有分量。知二童见人上去擒他,必已逃去,急怒加,也未想到那崖石虽不甚,离地也有丈许,自己久经大敌的能手,事前竟未看对方怎么往下纵的。固然事意外,二童这么一年纪,如无人传授,怎会有这快法?因是纵势大急,悬空,不及收势,晃纵到崖石之上。

虽好功夫,疲力竭之余毕竟要差好多,对方年虽幼小,一则生力军,两打一,练就手法,又是居临下,铁竟被闹了个手忙脚,未了肩上仍吃打中了一下。觉那弹力大得奇,如非练就一功,刀枪不,换了常人,直非断骨折不可。

一则追它不上,人也委实累极,只得骂了声“孽畜”赌气自走。因见嵩山在望,前面山谷中又有人家村落,不为失路,觉着腹中饥渴,恰巧路侧现成溪泉,取,就山泉吃了一饱。吃完觉着疲极思睡,暗忖:“这里荒山旷野,无,又有虎狼之迹,连日奔驰过劳,万一困极睡熟为虎所伤,岂不冤枉?那鹿冠人的观在少室危峰之后,地甚幽僻,估量还有百余里山路才能到达,如能赶到更好,否则也等到前面有人家借地小睡,就便还可探询去五云观的路径。”想到这里,神重又赶路,无奈疲,这一吃饱,越发困得厉害,脚底走着路,两直要往下合拢。鼓着勇气走不多远,步法便自然缓慢起来,路又荒僻,虽见炊烟逐渐冒起,隐约似有人家,却不见人,相隔也远,知此时一着地便自睡熟。悔由金沙镇上路时,不合心急恃,晓夜奔驰,歇息太少,本就疲劳过度,成了弩之末。再由秦岭起,一日夜赶到嵩山,急上加急自然支持不住。心中发愁,忙寻到一条小溪,把在寒泉中浸了一浸,神志方始稍清,睡虽去,仍是脚酸,且喜前面里许便是适才所见山凹,心中稍喜,又振起神往前跑去。

小猿想是吃捧好,虽未还言答理,神态却和气了些。天本暗,国有积雪反映,又是练就目力,虽能辨路,但是山径险陡,冰冻溜,分外难行。遇到奇险之地,小猿也回手扶。这一接手,又觉小猿臂如铁,力大异常,不能撼动分毫,越发惊奇不已。那山不曾下完,又改东行,路途也逐渐好走,再行时许,月光重现,寒冷渐减。

自知地理不熟,崖虽能上去,看二童一上一下故意引逗,必还有所仗恃。一想下面这个比较好追,省得攀援崖,在人脚下,好些吃亏之。但见上面这个一边抓着石土往下打,一边扮着鬼脸笑骂,实实气他不过,有心用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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