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和大嘴巴岂能让他逃走?当下大喝,尖利银弩全往他背面打去,尤其是臀部,硬被射中数支。
段平闷叫,闪入秘道,两人想再追,却也因打着段平臀部,高兴直笑,而忘了追人。
银河接下银海,觉得他心智全失,不知该如何才好。忽见着鹰儿跌落地面,痛苦挣扎,深怕它受不了,赶忙放下银海,欺身捧起鹰儿,发现它左胸插着银弩,元气甚是虚弱。
银河急道:“小毛蛋坚强些,我会把你医好。”
鹰儿轻轻张嘴,想叫已叫不出声音。
银河忽然想到它曾在这里偷得药物,此处必有疗伤药了,当下很快四下寻找,终于在书房书桌上找到。立即将鹰儿弄昏,找来小刀替它切开胸肌,取出银弩,这才发现那银弩深入内脏伤了心脉,实是难以挽救,不禁流下泪水。
“小毛蛋你要坚强,五百年才一只,你还有另一半要找啊!”伤心之下,他还是将心脉给接回去,将伤口缝妥,敷上药。
鹰儿总是安详地闭着眼睛,脉搏却渐渐弱了。
银河更舍不得,将它抱入胸怀,多少回忆,多少感情就此流露。
包光光和大嘴巴默默站在外头,若非小鹰儿,他俩恐怕和银河命丧于此。
银河伤心不已,外头仍有一位哥哥,强忍泪水,走出外面,黯然说道:“我们走吧!”
走向哥哥,将他背起,一步步迈出沉重的步伐,往黑暗中行去。
一刹那之间,银河几乎失去了一生中最亲密的伙伴,小鹰儿奄奄一息,大哥却一无所觉,一个在怀中,一个在肩头。
包光光和大嘴巴默默走在后头,他俩想接下银海,替银河分担一些,但见他如此沉默,两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默默跟着他了。
小鹰儿张了张眼皮,终于连最后一丝脉搏也停了。
银河心如刀割,将它抚向脸颊,是如何地舍不得,它是心头的一块肉,心灵一道痕,从小陪到大,它从没说过一句不高兴的话,从没拒绝自己任何事情,更从来没为它自己性命想过,只知道跟着自己,伴着自己,甚至闭上最后一眼,竟也是如此温和而安详。
“小鹰儿你要活过来,五百年才能一见,这是神迹,你一定要活过来。”
他紧紧将鹰儿抱人怀中,深怕它受了凉,跟自己在水牢里一样,痛苦万分,他要让它最安详地躺在自己怀中,再也没有任何忧愁。
他们走出了神殿,仍是静默一片,僧人早散去,只留灯火闪烁着。
银河一无所觉走向寺外,天空一片漆黑,只有疏星点点,赶集人潮早散得精光,留下简陋搭篷随风摆荡叭哒叭哒作响,偶尔传来狼嚎,呜呜哀鸣,似为人间无奈哭泣。
银河走在前头,银海在他背上,鹰儿在他怀中,他茫然不觉地走着。
包光光和大嘴巴跟在后头,两人忽然觉得大大哥的心境竟是如此孤单?
黑暗已过,烈阳已升,照得包光光和大嘴巴受不了,两人找了块布遮头,也替银海遮去。
银河仍茫然无目标地走着,他在想鹰儿是从沙漠来的,也该将它送回沙漠,那才是它的家。
他抱着它,在怀中,不忍让它受冻,也许是太阳猛烈照射,鹰儿也被晒得温温的。
天又暗了。
银河仍走着。
前面是一大片沙漠。
包光光和大嘴巴已发慌,以为银河发了失心疯,想阻止他,银河却回答要将鹰儿送回沙漠,两人无奈,只好跟在后头,找来不少木枝、石块,一路作记号,也带了一大壶水,准备陪他走一段长路。
银河始终抱着鹰儿,不忍让它冷去。
烈阳高照,四面全是沙丘,只留一道远远长长脚印。
银河将鹰儿置于沙漠中,将它放正,悲叨说道:“小鹰儿,五百年才能见着,希望五百年后你还能复活。”
包光光和大嘴巴也如此祈祷,连银海都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