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似乎有所忌讳,欲言又止。
其实这已告诉人家答案了,小小君也不再询问,转向香晨问道:“小姑娘,你师父既然看得出令小姐是‘玄阴绝脉’,想必也知晓此症并不好治,你又想索取何种药物呢?想找谁治?”
香晨道;“我想找莫山天道人。”
“天道人?”小小君诧异道:“莫山天道人,除了采药,他似乎不懂医术吧?”
香晨回答:“话是不错,不过听说他得了一样灵药可生肌肤,肉白骨。所以我才想找他替小姐看病。”
路挂斗问:“那药物是…”
弄玉答道:“黑叶红花果。”
路挂斗不懂,反往小小君看去。
小小君点头道:“如若能找到此灵药,也许小姐痼疾能治愈,但红花果,叶色纯黑,见光即萎,传言数百年才结一果,可遇而不可求,实是难获。”
香晨又道:“可是天道人说他已找到一株,只要…只要…”
眼眸轻轻瞥向小小君,粉颊为之一红,那句“只要小小君去换就能获得”她说不出口。
小姐哑然笑道:“香晨你怎么可以如此?我虽然弱了点,却也活得好好的,以后不许你们乱来。”
香晨、弄玉答声“是”心头为之一酸,她们仍记着师父那句话:“得了玄阴绝脉,活不过十岁。”若非这几午不断地灌灵药,小姐早就离开人世了。
小小君轻笑道:“小姐你放心,若真有此药,在下愿替你走一遭。”
小姐感激道:“多谢公子,萍水相逢,公子欲鼎力言助,小女子铭感五内,然灵药难求,何况妾身痼疾已久。恐医治不易,公子盛情,小女子心领了。”
小小君笑道:“无妨,药乃救人,留着也无用,多试一次,小姐多一分希望,而人家指明要我,不去瞧瞧,心中怪难受,不管如何,总得将此事弄个明白,姑娘别放在心上。”
“这…”小姐仍想婉拒。
路挂斗接口道:“就这么说定,反正是顺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小小君点头笑道:“举手之劳,在下就替姑娘走一趟,事不宜迟,在下就此告退。”
说着他俩已准备离去。
“公子…”小姐有些着急地叫出口,顿时已觉得自己失态,微泛红霞,娇羞道:“公子不再盘桓…”
“不用了。”小小君笑道:“改天找着药物再来拜访,对了,此处为何地?小姐尊姓?在下差点忘了请教,改天登门要是找不着,岂不闹笑话了?”
小姐倒也落落大方,娇柔道:“此地位于襄阳城南、平阳巷,妾身姓袁,双名小凤。”
小小君再次凝视袁小凤容颜,和蔼微笑,已和路挂斗告辞离去。
袁小凤望着其背影消失,怅然若失,喃喃道:“他就是李小小么?”
香晨轻言回答:“是的,他是。”
袁小凤泛起一丝笑意,凝视窗外,若有所感地说:“但愿上苍能保佑他。唉…”
小小君跨出庄院,一阵阵喧嚣吵杂声已从街道传了过来。
踏在被冬阳烘暖之平石道上,比起走在被溶雪浸烂之泥泞小道,当然是舒服多了。
脚舒服,人却不怎么舒服。
路挂斗憋了一天没喝酒,现在他只想找个酒铺痛痛快快喝一顿。
小小君呢?他想的事就多了,最重要一点——
莫山天道人为何指名要他去换灵药?
他自信从没有结下这梁子,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件事?
还有胖、瘦二妞,她们很显然是出自峨嵋派,以一个名门大派之弟子,是不大可能当人家丫环,除非袁小凤和峨嵋有所关系,这事不难解释,难的是袁小凤身上之“玄阴绝脉”
“玄阴绝脉”之产生,无非有二,一是其娘胎时受到她娘练邪功时所伤。一是她娘怀孕时遭受邪功迫害。这两种状况都得有高深内力方能保住胎儿,可见袁小凤她娘并非泛泛之辈。
她娘是谁?
以袁小凤之身躯,根本不可能任意走动,也不可能独自一人,但胖、瘦二妞却从江陵一直跟踪到襄阳,她们离开袁小凤少说也有三天。
这三天之中袁小凤在何处?难道她一直在襄阳城?
如若无袁小凤示意,胖瘦二妞怎敢独自离开?
因为她们一离开,袁小凤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
如若是袁小凤示意,那她们又何必欺瞒?
她们欺瞒的目的是什么?
小小君能确定袁小凤的确身怀绝症,但以一个身怀如此绝症的女孩,她想追求的会是什么?
这女孩太过神秘,小小君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兀自苦笑不已。
路挂斗呢?
他也在笑,看到酒馆前悬挂着那块有若放大的狗皮膏药的招牌。
一个水缸般大的“酒”字,红底黑字,再加白边。
可惜一跨入酒楼。
他再也笑不起来。
小小君也怔住了。
他们已听到传言——
金枪堡一夜之间冰消瓦解,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有人说是得了瘟疫。
有人说是仇家找上门。
有人说是和快活铺那幕相同——被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