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都是那样匆匆忙的呢?…想着,想着,司马玉龙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的长叹!
这时已是申牌时分。
他见时间不早,这才收心定神,喊过店伙计,结了店账。
出雷溪,沿湘水而行,虽不是官道,途多荒草穷林,较为崎岖难行,但却比走官道要近得多,他想,了了上人如欲逃避老妖的耳目,很可能也是这种走法。
司马玉龙想定,便展开上乘轻身术,沿着滔滔湘水上行。
经过一阵急赶,黄昏时分,株洲业已在望。
在株洲用过餐,趁着月色,司马玉龙连夜继续望潜江进发。三更左右,司马玉龙来到株洲与长沙之间的一座大荒林之前。
司马玉龙稍作审视,便即穿身入林。
林疏月朗,月色洒满林地,蛙鸣萤飞,别具一种夏夜幽趣。
司马玉龙为了赶路,自然无心品赏。但以他现下之成就,身至之处,十丈方圆以内的任何细致声响,要想逃过他的耳目,实是万难。是以,他蓦然止住步伐,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木鱼轻叩之声。
木鱼的声音,说起来,并不稀罕,只要走进一所寺庙,触耳皆是…可是,在这种前不近村后不靠店,荒凉无人的荒林中,尤其是深更半夜,突然听到了这种声音,宁非奇事?
司马玉龙略一侧耳,便已查出发声的方位:东北侧北,五十步左右。
当下,他一个纵身,窜起四丈来高,踏着树梢,轻点巧挪,往发声方向查察过去。到达近前,俯首查望,只见林外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位僧人正背月而坐,木鱼之声,便是从他的怀中发出。
僧人垂手盘坐,从侧面不易看出他的面貌来。
这种情形之下,有一点是首先可以确定的,那位僧人,如非佛门疯癫,必是武林奇人!
司马玉龙有点犹疑起来。
他考虑着有无上前查看之必要?如欲查看,以出诸何种方式为寻?
司马玉龙正感为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狼业已传人他的耳中:“阿弥陀佛…老僧等你已经很久了,犹疑为何?”
语音甫歇,老僧也自悠然抬头。
藉着月色望过去,一点不错,老僧正是那位面黄如蜡,骨瘦如柴,衡山本代掌门人一瓢大师的师叔,当年武林的三绝之一,同时也就是他司马玉龙不辞披星戴月之苦而一意访求的,三色老妖二位活仇家之一的,病罗汉,了了上人!
确定老僧果为了了上人之后,司马玉龙狂喜过望,轻啸一声,飘然飞落。
司马玉龙上前长揖谒进。
了了上人原地合什为答。
见礼毕,上人示意司马玉龙就在石前坐下。
坐定,司马玉龙仰脸道:“老前辈,玉龙正在找您呢!”
上人蔼然微笑道:“老僧知道了。”
“这,这就怪了…您怎知道的?”
“如不事先知道,”上人微笑道:“老僧怎会等在这里?”
上人答非所问,司马玉龙甚感迷惑。
他摇摇头道:“上人语含掸机,恕玉龙愚昧,一时仍难明白。”
上人微笑道:“你能知道老僧语含禅机,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于你不能知道得更多,那是因为你目前尚无那种缘分。以佛家因果而论,无缘强求,便是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