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司马玉龙,你真是愈来愈拙了!”
司马玉龙长吁一声,懒做地上了那块青石。
他在了了上人原先盘坐的地方盘坐下来,举目四顾,夜色苍茫而凄清。抬头仰望,月儿业已由中天偏西,而月面上的那抹浮翳,却反而愈来愈明显了!
他,茫然地在那抹浮翳上搜索着,下意识地想去发现上人刚才凝视的一点。
他悠悠地想:“刚才,上人望着月儿说话,那声调真怪…低沉、空洞、而遥远…像是别人的,而且非常平淡的一段往事…他为什么要以那种声调述说呢?”
好坏是为了什么呢?
那是为什么呢?
蓦然间,司马玉龙自青石上跳了起来。可是,在他朝上人没身之处望了一眼后,他又重行颓然坐下。
“追不上了!”他喃喃地道:“我真笨,唉!…”
司马玉龙何以如此?…原来,他突然从了了上人的叙述中发现了许多疑点;而这些疑点,更证实了他以前的推断:了了上人就是仇志,而仇志,也就是了了上人…一而二,二而一。
他发现的疑点是:了了上人怎知那位仇大侠系去自中原武林的呢?
那位仇大侠既然在脸上罩有黑纱,他的年轻,了了上人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这两点,只有一个适当的解释,那就是,那位仇大侠便是了了上人他自己!
还有,那位仇大侠为什么要在行事之际罩上黑纱?这,说明了他的真面目曾给三色老妖看见过。三色老妖不止一次的去过衡山十方寺,衡山僧俗门下的真面目,他都有着深刻的印象,了了上人戴上黑纱乃是不愿本派掌门人知道了有所不快,这样解说,岂不是一点也不勉强?
最后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位自称仇志的仇大侠,他的面目究竟生做何等模样?
三色老妖始终没有亲眼看到过。换句话说,除了南海一枝花,以及知道自己姓仇名志的仇大侠而外,谁也没有看到过!三色老妖将“了了上人”和“仇志”当做两个人”只是一种浮泛的概念,并没有事实为根据。因此,在这种没有任何反证的情形之下,司马玉龙断然以为:
他将了了上人看做仇志的化身,是完全成立的。
“当年的衡山俗家弟子…仇志…他年轻、英俊、柔肠侠骨,武功成就惊人;他的前途是无限的,而他最后却落发出了家,这,除了感情上的死结,易克臻此?”司马玉龙想至此处,不禁黯然一声长叹。
那就无怪乎他老人家要在不应归隐的时候归隐,而淡于名利之争了!司马玉龙又想:上人的归隐,很可能使是为了怕给南海一枝花识破他的身份,其归隐时间,定在南海一枝花二次秘密出世之后。
唉,了了上人!
了了…不了了之乎?一了百了乎?
在这种情形之下,司马玉龙最后想:上人不愿参与九嶷山之会,以及不肯给司马玉龙明白的承诺,当然是情有可宥的了!
现在,司马玉龙开始感到为难起来。
了了上人躲避着南海一枝花,定还有外人所不能了解的原因在,不然的话,他岂不早就出面了?
而现在的大势却是非他出面不可…唉!
玉龙,玉龙…他轻唤着自己的名字道:这该如何才好呢?
这该如何才好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曾向南海一枝花许下诺言:如找不着仇大侠,决不和她再行相见。而现在,仇志是谁,他总算找着了。为了私人誓言,以及整个武林今后的命运,他,实在没有不告诉南海一枝花真象的理由。
可是…可是…他又怎能全不顾及了了上人的个人意愿呢?…他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