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鲍恩仁轩眉一笑,与司马白二人,向这小村西头走去。
小村街市不长,走约半里,便已绝少住户,到了西郊。
所渭“蔡家嗣堂”原来建筑,倒颇巍峨,但蔡氏在当地究非大姓,显赫一世,后代立告衰微,祠堂也就渐渐荒废。
到了如今,更因传说内有“毒蝎”人迹罕近,显得蛛网尘积,十分阴森!
司马白遥望这“蔡家祠堂”的荒颓情景,便止住脚步,门中低低说了一声“奇怪?”
鲍恩仁道:
“老弟奇怪甚么?”
司马白道:
“酒肆中那位替我们惠帐之人,既要请客,为何又约我们来到这么荒凉颓败的所在约会?”
鲍恩仁从鼻中低低“哼”了一声,目光神闪,扬眉说道:
“未曾到此之前,我就有种直觉,觉得那替我们惠了酒帐之人,似乎并无好意?”
司马白颔首道:
“小弟此行这种想法,若是友好,现身何妨?这等鬼鬼祟祟,定有阴谋,我们…”
说至“我们”二字,司马白故意顿住话头,向鲍恩仁看了一眼。
这种动作,等于是说进不进入“蔡家祠堂”完全请鲍恩仁来作决断。
鲍恩仁目光微注丈许以外的“蔡家祠堂”双眉微轩,含笑说道:
“当然进去看看,我们怕些甚么?慢说老弟侠肝义胆,艺业通神,不会懊怯甚么虎狼蛇蝎,魑魅魍魉,就连我这老偷儿,也贼胆包天,专门掘翻毒虫穴,捣碎马蜂窝,甚至敢到阎老五的台前,向他拍拍桌子!”
司马白年轻气盛,本就好事,再听得鲍恩仁如此一说,剑眉轩处,便向“蔡家祠堂”满布蛛网灰尘的大门走去。
但他自从“水月大会”以后,迭经奇事,稍有阅历,虽然心中并无所懊,却也真气微提未雨绸缪的作了防备。
才进祠堂大门,两人便觉一怔!
因为进得大门,有个小小院落两旁各建三间小屋,迎面便是奉祀蔡氏历代祖先的祠堂正殿,如今在那已颓破败的正殿隔扇门上写着八个红色草字赫然是:
“追物还本,索命为利!”
这八个字儿,色作暗红,下端微有淋漓痕迹,似是以血为书,但不知是人血?还是兽血?看去十分恐怖!
鲍恩仁冷笑道:
“这场约会,果非善意,但这‘追物还本,索命为利’一语,意义似不太明显,令人难懂…”
话犹未了,司马白忽动灵机,接口笑道:
“鲍兄,我倒有点看懂,这场约会,恐怕不是冲我,是冲你而订!”
鲍恩仁道:
“老弟此话从何而来?”
司马白指着大殿隔门上的“追物还本,索命为利”八个红色字儿笑道:
“小弟入世未久,只有人欠我债,我没有机会去抢夺或巧取别人的甚么东西,鲍兄则妙手空空,偷遍寰宇,想找你追还失物之人,必然甚多,这个怕是遇着甚么老债主了?”
鲍恩仁被司马白调侃得为之失笑地,点了点头,扬眉说道:
“老弟这种看法,可能近于事实,但我生平有‘三不偷’,就是‘不能偷的不偷,不宜偷的不偷,不敢偷的不偷’,既然出手,便不怕人,如今倒要看看殿中是那位债主,他又有甚么本领,能把我这条老命索去,当作利息?”
语音才了,伸手便推大殿隔门。
但这位盖世神偷的江湖经验,极为老到,他并非用了全力,只是轻轻一推,立刻缩手疾退。
果然,隔门才一震动,一方巨石,便从门上坠落,鲍恩仁若无戒心,人立原地,怕不立被砸了个脑浆迸裂!
如今,鲍恩仁既以后退,巨石自然砸空,一声震响起处,腾起了满殿尘雾。
这时,隔门已开,但祠堂大殿之中,却仍黑暗暗地,尘雾飞场,不见人声人迹。
司马白讨厌对方装神弄鬼,扭扭捏捏,首先举步入殿,鲍恩仁生恐他有所失闪,自然紧随在旁。
一进殿门,有张小小供桌,挡住去路,桌上放了只盈尺小小木箱,箱盖上又写了四个红色字儿是“有胆开箱”!
司马白剑眉微剔,伸手便揭箱盖。
但那箱盖,看似虚掩,却一揭未曾揭起。
司马白正在审视箱盖机构是在何处,并应怎样揭开之际,陡然面色忽变,猛一缩手!
鲍恩仁惊问其故,司马白皱眉答道:
“小弟右手肘上,似乎被甚尖锐之物,突然刺了一下!”
边自答话,边自注视右肘,果见衣袖之上,微有血渍!
鲍恩仁双眉忽剔,不再设法开启木箱,右掌扬处,立以内家掌力,把木箱隔空劈碎!
木箱一碎,箱中之物赫然在目,是只已被击扁,长约六七寸的狰狞巨蝎!
鲍恩仁先看巨蝎钩,见属暗红,遂知“天蝎四凶”中最厉害的“天蝎神君”可能便藏在这“蔡家祠堂”的大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