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恩仁所有武技中,最擅长的,就是轻功,他一面与司马白同时飘身,一面笑道:
“司马老弟,我们如今落足之处是荷池中央,你往东走,我往西走,搜遍池中红花,再来此处聚合,看看可有甚么意料之中的特殊收获?”
司马白点了点头,立即向东举步。
他不知道鲍恩仁所谓意料中的宝物,究竟是甚么东西?
故而只得遵从鲍恩仁所嘱,每见一朵红色荷花,便到花旁仔细看看。
但看来看去,除了觉得荷花绝美,正如宋儒周敦颐所说的“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中外通直,不蔓不支,香远益清,亭亭静立”而外,根本看不出与江湖人物眼中的“宝物”二字,有何关系?
因无所得,行动遂快,不消多久,已把东半池的红色荷花看完,回到了荷池中央。
鲍恩仁恰好也和他先后抵达,回到原地,目注司马白道:
“司马老弟,你可有什么发现?”
司马白两手一摊道:
“小弟一双浊眼,除了领悟些‘花中君子’的清雅风神,根本毫无所得,鲍兄的法眼如何?”
鲍恩仁苦笑道:
“我是福薄之人,没有深厚办法,但…”
司马白见他话未说完,便沉吟住口,不禁心中微诧问道:
“鲍兄为何欲言又止?”
鲍恩仁笑道:
“但我们有的是时间,老弟若不嫌烦,何妨交换一下,你往西走,我往东走,看看适才彼此勘察时,有无遣漏之处?”
司马白知晓鲍恩仁是怕自己心粗有失,自然只得点头,重又向西半池细加察看。
说来奇妙,鲍恩仁重行勘察司马白所看过东半池,仍无所得,但司马白却在鲍思仁所看过的西半池中,有了发现。
鲍恩仁因仿佛怕自己料错,搜遍荷池,竟无所得,正有点心内怏怏之际,忽然听得司马白在西池喊道:
“鲍兄,你来…”
鲍恩仁足点荷叶,一式“紫燕凌波”飘出数丈,到了司马白的身边,讶然问道:
“老弟有发现么?想不到我还一向自诩精细,今日竟自己有了遣漏?”
司马白伸手一指道:
“鲍兄请看!”
鲍恩仁目光注处,方知司马白所指,并非红色苞蕾,而是微微低于水面的一根无花无叶残茎。
他看了一眼,目注司马白道:
“老弟以为这残茎之上,是朵红色苞蕾,我们来迟一步,叶已被人折去?”
司马白道:
“茎上是花?是叶?是白花?抑是红花?均不得而知,我只觉得这残茎断处,太以齐整,若是为风吹折,不应如此,倘系被人用刀剑等物,削断取走,则其中必有玄虚,值得研究的了!”
鲍恩仁听得连连点头,满面欣慰神色,向司马白含笑说道:
“老弟看得清而想得深,精进如此,委实难得,这种经验见识,已比任何实物,来得更有价值…这…”他一面说话,一面微俯身形,把右手往池水之中伸去。
司马白笑道:
“是花是叶,已被人抢了先手,鲍兄还去取那一段残茎则甚?”
鲍恩仁道:
“我是求证…”
话犹未毕,已从池水中,拉出一根七八尺长的笔直之物。
花茎叶茎,均不会笔直,故而司马白一眼看出,那一件东西,像是深插池泥的一根铁棍。
鲍恩仁因立身叶上,必须提气凝功,多有不便,何况手中又加了重物,遂向司马白说道:
“老弟,事情有蹊跷了,我们上岸研究…”
人随声起,飘然离地,纵回岸上。
司马白自己也随同行动,身在空中,便对鲍恩仁问道:
“鲍兄,你手中像是一根铁棍?”
鲍恩仁苦笑道:
“是根中空铁棍,但口上尚有螺,老弟明白此物用处了吧!”
这时,人已上岸,鲍恩仁遂把那根湿淋淋的铁棍,向司马白送去。
司马白接过一看,果如其言,遂向鲍恩仁含笑问道:
“鲍兄当非认为这中空铁棍以内,藏有甚么宝物?”
鲍恩仁叹道:
“铁棍显系特制,深插池泥,更非偶然,我如今且做一椿大胆假设,离题不会远了。”
司马白道:
“愿闻鲍兄高见!”
鲍恩仁道:
“我认为棍中所藏,是柄宝剑…”
司马白向铁棍的空隙中,看了一眼,目内异芒突闪,点头笑道:
“鲍兄想得可能接近事实,因铁棍空隙,属于狭扁,正是剑身形状!”
鲍恩仁继续说道:
“螺旋以上,乃是剑柄,但柄外经过精细特别伪装,看来只是池中一朵红色苞蕾。”
司马白道:
“鲍兄似乎越说越接近事实,你认为这是柄甚么剑呢?”
鲍恩仁应声答道:
“假如当真是剑,我可以肯定推断,是那柄曾为‘水月大会’标的,被称为当世第一利器的‘秋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