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流狼…十五岁有了奇遇,遇见老人…十七岁的今天,老人离他而去。由孤苦到温暖,由温暖中又回归于寂寞凄凉。
自己的身世是个谜,师门的历史是个谜,今后前途,则是一个更大的谜。
“是的,我十七岁了。”他想:“我长大了,但痛苦比年岁增加得更快更多。”
少年拭干眼角的泪水,心神交瘁地又在原先的地方坐了下来,同时自怀中摸出一个布包和纸包,两个包都是老人留给他的。老人说,布包中是几件珍物,他带着没用,留给少年无聊时把玩消遣。少年取出后,看也没看便又放回怀中,因为他怕睹物思人,又触愁绪。
现在少年的目光落在纸包上,纸包封得很密,上书一行笔力雄劲的草楷:“何日卒业,何日开拆。”这是师父的吩咐,不应违误。
“里面说了些什么呢?”
“我真忍不住要拆开来看看。”
少年内心交战不已,最后终于长叹一声,依然将纸包收好。
“师父疼我,我应对他格外尊敬,”他告诉自己:“他老人家如何吩咐,我就应该如何做。我如想提前知道内容,只有一个方法:加紧练成大罗神功!”
天黑了,大地沉沉睡去了。
王屋山樵隐峰下,一座偏僻石洞中最里面的一间石室里,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正面东闭目盘膝端坐在一张石榻上。周身隐媳散发着淡淡雾气,容颜焕发,神态至为庄严。
武维之,一个师门不明的第十代弟子,开始了本门武学的第一课。
遍地菜花黄如金的四月过去了。
榴花似火耀眼红的五月过去了。
满地清香稀疏碧的六月过去了。
枫叶初染半山秋的七月也过去了。
现在是丹桂飘香的八月。
王屋山樵隐峰下的石室中,一个英俊少年的右手刚自石壁上放落,正星目如电地比较着壁上两只手印的深浅。但听他口中自语道:“唔,还差一点点,不到半分。”跟着又见他奔至石室另一角,数了数壁上指痕,忽然失声道:“什么?今天已经八月十四?明天就是八月十五?”
星目眨动,他似乎在谛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师父六个月,师祖是五个月零十五天
”少年蓦地大声道:“师父!我一定要在明天完成,跟我当初的愿心一样,八月十五,比师祖快三天!明天就是十五,月色好,我将于月下展读您老人家的留训,然后一口气奔到洛阳!”说完,唇角绽开一丝傲然的微笑,返身跃登石榻。
他面东闭目盘膝,片刻之后,神采焕发、周身又慢慢散发出一阵淡淡的白雾。雾气愈凝愈浓,渐至只望到一抹隐约的影子,像一座庄严的石像。
天黑了,天已亮了,八月十五。
日影西移,约莫是申牌时分。少年睁目一声龙吟清啸,飞身扑向石壁,单掌一送,石壁上又多了一只深深的手印。
经过细心比较,少年狂喜地又叫又跳道:“好了,好了!成功了!跟师父的一样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