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有些不清楚了“我…赵十九…赵十九呢?”
“胡说八道!”东方青玄拂了拂她被汗打湿的额头,气极大吼“我都没死,你死什么?”
夏初七天眩地转,胃气上涌,想吐,要呕,眼睛一片发花。
“东方青玄,我要死了…别骂了。”
“为了他,你便什么都舍得,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这么…这么…这么…”这么什么?他没有出口,每次对她怒到了极点,他也总是说不出重话来。
几个人慌乱地打开马车,夏初七也被东方青玄一把塞了进去,他大吼。“阿楚!…如风。快…打开马车!”
东方青玄回头,猛地搂住她的腰。
“我…我要生了。”
忍了又忍,她终是忍耐不住,扶住东方青玄的胳膊。
夏初七头昏眼花,肚子开始猛烈的宫缩。
“东方青玄…”
一刀一条命,一条命用一刀,他双目赤红,炯炯如神的眸子也似刀芒,看得面前的南军胆怯不已,但是焦玉下了死命令,他们这些人平素得赵绵泽恩惠也最多。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该拼命的时候,也是毫不含糊。更何况,在他们的眼中,赵樽是叛党,他们是在为国尽忠。他们洒的热血,可祭天地,可荣子孙,是值得的。
“阿七,你坚持住!”
赵樽听得见她的声音,可一时半刻却冲不到她的身边,也是焦灼不已。
可是在两个人的中间,隔了无数道的人墙。
在这个时候,他便是她坚持的力量。
她左突右闪,低低咬唇“赵十九!赵十九!”
焦玉的命令之下,那群禁军不要拼的厮杀,往夏初七与东方青玄的马车处杀了过去。远处的晋军不好轻易冲过来,被一群锦宫兄弟和兀良汗侍卫保护在人群中的夏初七焦急不堪,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额头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危险与否,更没有感觉,他只要他们能够离开。
死与不死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指挥放箭,指挥杀戮,是为了掩护赵绵泽离开。但不论为了什么,他与赵绵泽是不同的。赵绵泽不舍得夏初七死,他却不会不舍得。因为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他也会毫无选择的牺牲掉别人。
“放箭,放箭,全部给我杀上去!”
焦玉高高抬着火把,大声高喊。
金川门混乱了一片,除了南军心腹,没有人发现了赵绵泽离开。
即便罪大恶极之人,心底也会有心向往之的那个人。
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情。
阿记冲他点点头,与卢辉和几个侍卫强行拽着赵绵泽换上了侍卫服,在大批禁军的掩护之下,从城垛的另外一侧离开。被一群禁军簇拥着的赵绵泽一步三回头。他看着马车边的夏初七。阿记死死拽着他的手,要他离开,看着的人一直是他…可是,却没有任何人看见,那个换上了龙袍的焦玉,看着阿记离去的方向,嘴唇在微微颤抖…
“我省得。”
焦玉懂她的意思,二话不说,套上龙袍,挂上龙印,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阿记一眼“阿记,你且自去,此处有我…你,你不仅要护着陛下,也要注意自个安危。”
“焦大哥,你与陛下身形相似。若不然,我便留下了。”
“暂时没事。”人群的拥堵中,阿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赵绵泽,强行扒掉了他的龙袍,拿了他腰上的玉佩,递给焦玉,几乎是含着眼泪的交代。
“陛下没事吧?”
焦玉赤红着眼睛从侍卫中挤了过来。
阿记满头大汗,拽紧了他。在生死关头,她的力道大得堪比男人“我不滚,我说过的,不论如何,我都要护你周全…”说罢她不顾赵绵泽的反抗,在杂乱的人群之中,大声喊着焦玉和卢辉等人“保护陛下!”
赵绵泽手臂一甩,低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