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后退。不过一瞬,黑压压的晋军,便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一**朝金川门涌去。城墙上羽箭纷分,杀声大作,震耳欲聋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踏破天地。
得令的丙一高扬起手“杀,掩护殿下。”
“我知道是她!”赵樽冷冷拽住他,回头朝丙一低喝“杀!”“是,我疯了,我疯了!”元祐双目赤红,几欲垂泪,从来风流倜傥的面孔上,如同厉鬼般苍白。他几乎无意识地喃喃着,挣扎着赵樽的手臂,还要往城门冲“天禄,是她,是乌仁…是乌仁啊…我真的疯了,我竟然射杀了乌仁…”
“少鸿,你疯了。”
元祐看着那道影子,突然疯狂地冲了上去,完全不顾南军近在咫尺的满天箭雨,拍马往金川军冲。赵樽冷着的面孔突地变色,猛地拍马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一边为他挡着城墙上射下的羽箭,一边拖着他往回走,嘴里厉声大喝。
“不…不是的…”
念了几年,想了几年,他却亲自射杀了她。
那一双眼睛,朦朦胧胧,看不太清,却依稀熟悉…正是存于他记忆中的眼睛。那个被绑在柴薪上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是他日思夜想了几年的女人。
城墙上的女子,拼命的仰着头,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低低喃喃着,看着城墙上中箭染血的身子,僵硬如雕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个“假”字出口,他手上的弓箭已经准确无误地飞向了城墙,也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那女子的心脏位置。可他还未收弓,就像中了邪一般,整个人傻傻地立在冷风中。
“天禄,她不是楚七,她是假的——”
正在这时,赵樽的背后突地传来一阵“嘚嘚”的马蹄声。那人重重地踩着深秋的节奏,从嘈杂惊呼的晋军中穿梭而来,从容地抢过弓箭手的神臂弓,不等赵樽回头,他已快速从他身边掠过,如同一道闪电,他一骑上前,挽弓搭箭,射向了城墙。
整个金川门,带着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似乎凝滞了。
看着他颀长有力的身影越来越近,那木架上的女子更加疯狂了几分。她扭曲着身子,拼命地摇着头,一双赤红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了下来。赵樽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神色极是复杂。有冷漠、有阴霾、有肃杀,可他双唇紧抿,半个字都没有再说。
可赵樽抬手阻止,再次迎着城墙上的弓箭走去。
“殿下,不可。”无数人嘶吼起来。
这一点,赵绵泽与整个金川门的晋军都知道。
有了赵樽在手,晋王自当受制。
“呵…哈哈。”赵绵泽声音满是笑意“一个换一个,倒也合理!”
“慢着——!”赵樽冷眉微蹙,不着痕迹地朝身侧的丙一使了个眼神,抬头望向城楼,一张俊朗的面上,有着比深秋更为萧瑟的凉意“赵绵泽,你要的人是我,我过来,任由你处置!你不要伤她。”
“二!”赵绵泽沉着嗓了,又重重喊了一声。
被烧死的人,皮开肉裂,没有人不害怕。
“呜呜…呜呜…”
当赵绵泽喊到三的时候,他离那堆柴薪更近了,那个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拼着劲儿的挣扎着,身子扭动像蛇一样,满头的发发全都散乱了下来,完完全全的遮住了脸,一双含泪的眼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恐惧。
“三!”
城墙上的大晏臣子开始远离柴薪,生怕被波及。
“五!”
冷风呼呼的吹,天气似乎更凉了几分。
“八!”
满场噤声,所有人都屏紧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