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啦，我可住不起单房。""半边嘴"终于吐一句话。

"没啥事，上了岁数记不好，菜盆里的剩菜放下了-三步倒-准备伺候老鼠的，结果自己先受用了。你说现如今这老鼠药怎么也变质了？估计老鼠吃了也能找到，我若真是死了，也落个净呀。""半边嘴"吧嗒着嘴，忽然问我有没有带香烟。

听说我要给亲戚转病房，她怪责："咋不早说哩，我哪知你有亲戚住院？这些天特护房一直有空着的，我这就叫人帮你转房。"

小护士换完药退房间后，"半边嘴"忽地"嘿嘿"笑声来："错把我当成老首长了，咱可消受不起，你这不是折腾老叔我吗？万一让这里的市领导碰见，不说我没有彻底改造好世界观吗？"

"在哪呀？老知青没醉你吧？"我问。

我叫父亲先回家，然后又让"半边嘴"安心躺着，我这就给他办转房手续。

"老鼠药？咋把自己给喂倒了呢？"我回望了一下病房，此时的"半边嘴"已睁开，朝我挤一脸苦笑。

打车到的人民医院，这医院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一来老夫人曾经是这里的院长，二来这医院也是市级领导专门对单位。平常对腐败现象格格不的父亲今天算是破例了，因为老知青所住的病房病号太多，人多手杂，老知青本来就有失眠的病，本无法静息，让我过去给老知青找间单独病房。

"个球，他被医生了，中毒。"父亲是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让我赶过去。

我直接上了院长办公室，女院长曾经是老夫人一手带上来的，跟我关系不错。

"不是早戒了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一来。

我很少说教儿的，觉得代沟实在太，无法正常。

"半边嘴"脸很苍白，嘴却红红的，好似嘴角那块刚被割下；睛闭，瘦的胳臂上扎着针，正吊着药。病房嘈杂，六个病床挤兑在小房间里，家属只有站的地盘了，还不时被换药的护士吆喝着退到墙角边去。父亲坐在了床边，手里拿着盒饭，四瞅着，不知该放落何。见我来，他冲我挥挥手，把我拉到门外，叹了气说："唉，老知青差就代了，要不是邻居发现及时早归天了。这不，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哪，还不让人告诉他儿。"

父俩吃着饺，在沉默中度过了午餐。儿也门找同学去踢球了，家里只剩下了我，中药凉茶被老婆打翻了没喝上，我只好继续吃西药。说来也奇怪，自从正式上纪委报到后，约我修长城的雀友明显在冷落我这个老瓦匠，过去这工夫电话不断的，我到一莫名的失落，浑不自在。

"半边嘴"摇不语。父亲跟了来，让我快找人挪病房，这里太闹腾了。

我也不问父亲了，直接门到了病床前问："老爷你不会想不开吧？拿老鼠药较啥劲呀？"

"唉，人在生死之间啊，前会晃动着很多影来，就像烟雾一样，我呀，当时就想香烟再闭…

"怎么回事儿？"我问。

院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跟她客几句后，我随后就到了住院隔一栋三层小楼房里，照院长给我的房号，推门而，一个小护士正给"半边嘴"换着药，嘴甜甜的，叫老领导莫心急，挂完这一瓶就可以起床活动骨了。

"我的反问让老婆在儿面前很窘迫，晚上自然拒绝同房啦。

我没心情跟他说笑话，忙问："到底咋回事？"

"听护士说是误吃了-三步倒。"

今天车被吴同学用了，估计又是单独跟政委同志约会去了，从A县开会回来后，吴同学在假日里基本是自己开车了。我门没车反而有些不适应了，胖妞却说："吴书记在工作时间之外自己开车是正常现象，你老余也会习惯的。"

家里电话响了，懒洋洋"喂"了声，是父亲打来的，他也不习惯用手机，外很少给家里打电话的。

一听老知青住院了，我吃惊不小，难怪一直打不通电话，心里也有些自责，他儿在省城没少拜托我平常多照应他，现在可好，了医院我还不知情，真是失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