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古玩字画找不到失主,只能交给国家,可是国家的博物馆都没恢复正常工作,给他们弄不好就全丢了,所以我们才费心费力小心翼翼地保管着,如果领导不信,可以随时来检查!”书记立即在范鹰捉肩膀上掴了一掌,夸赞道:“鹰捉,你真是个好参谋!”
那时的领导多数学历不高,懂古玩字画的更是寥寥无几。你这边把古玩字画存在小库房里,是不是费心费力地呵护保管了,谁还来检查验证?谁有这个兴趣?就算来了,谁真正懂呢?街道办事处书记按照范鹰捉的说辞去区委汇报了,结果不仅没挨批评,还受到了表扬。区委书记说:“你们办事处做得对,虽然一时找不到失主,但妥善保管是必要的。”
书记从区委汇报工作回来以后,对古玩字画一下子变得缩手缩脚,再也不敢垂涎三尺了。然后又立即把范鹰捉提为党办室副股级文书,与早来了两年的柴大树平起平坐。从此,人们再看柴大树的时候,都歪起脑袋斜睨,好像他没有真才实学,是混了一个大学文凭。柴大树心里那个气啊!他骂自己笨嘴拙舌,更骂范鹰捉生了一张擅长辩论的巧嘴。但一个人走得顺,是别人想挡也挡不住的。这时团区委来街道办事处选干部,书记便推荐了柴大树,因为他想把柴大树踢走。怎奈团区委根据群众反映看上了范鹰捉,还问书记:“你怎么不推荐范鹰捉?明明范鹰捉更适合团区委工作!”书记无言以对,就说:“范鹰捉的工作离不开他呀!”嘿,这下可好,团区委更盯上范鹰捉了。回去以后他们就搬出区委书记来找街道办事处要人。街道办事处书记也不是吃干饭的,就提了个条件,说:“你们要范鹰捉没关系,连柴大树也一起带走!”
带走就带走。团区委二话没说就把事情定了。后来柴大树知道这件事以后气得在家里躺了三天!敢情人家想买土豆,你非让人家捎带小白菜!柴大树堂堂一个大学生就像小白菜一般被人家搭配着买走了!但凡有点血性的汉子,怎能不气得七窍生烟?
到了团区委以后,柴大树卧薪尝胆,暗学范鹰捉,专门盯着细小工作干,一时间让团区委的同僚顿生好感。而此时的范鹰捉已经更加成熟,他再不是盯着细小工作了,而是开始自觉自愿地给团区委书记出主意当参谋。他既然想这么做,就必然研究领导需要什么,把事做得有针对性。当时柴大树在团区委宣传部主抓企业青年的业余文化生活,他天天东跑西颠搜集了解基层企业的工作情况,回来以后再写信息发简报,还要对基层作指导,然后再向领导汇报、整日里忙得不亦乐乎,自行车里胎外胎不知跑破了多少。而此时的范鹰捉已经正儿八经地给团区委书记做了秘书。他感觉柴大树那种做法效率太低,便给团区委书记出了个主意:办一份团区委的小报,让各单位的团委书记都当通讯员,同时发动企业里所有的年轻人都订报写稿。书记采纳了这个意见以后,把办好小报作为上传下达的有效途径,一下子就把情况都反映上来了,不仅各单位之间可以及时交流,还培养了好几个青年诗人和作家。而柴大树却被晾了起来。
团区委书记见柴大树没活干了,便让他进了编辑组。编辑组的人都是兼职的,唯有柴大树是专职的。于是,跑印刷厂印刷就变成了柴大树当仁不让想推也推不出去的事情。这时团市委见团区委小报办得不错,对工作很有促进,便筹划办一份《平川青年报》,于是就找这个团区委要人。各级团委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专门为各部门各单位输送干部,一般不压人,不会因为使着得力就搞狭隘的本位主义。于是团区委就把范鹰捉和柴大树同时推荐上去了。就这样,两个人一同来到团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