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寒liu急·得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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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组chang老白可能是心里烦躁，在教育组门口转悠，见王步凡他们来了，跑着上前迎接，很是热情。人就是这样，在春风得意的时候，会目空一切，高傲自大；在shenchu1险境或者危难将临的时候，会如临shen渊，如履薄冰，见谁都想赔笑脸，唯恐再得罪人。
当王步凡说明来意时，老白立即答应了，并很恳切地jiao代乐思蜀把请假条写成病假条，工资可以照发。说罢用讨好的眼神看着王步凡。王步凡故意把目光移到别chu1假装没有看见。
乐思蜀写了病假条，老白接住也不看，说随后跟孔庙小学的校chang说一下，多个人少个人没啥，反正孔庙小学教师本来就多。还装作很同情的样子说：“有病shenti可是大事啊，千万要保证教师的shen心健康。”这么一说好像乐思蜀的妻子真的有病了，让王步凡觉得有些可笑。
老白这时笑着告诉王步凡说他妹妹步平的转正手续已经快批下来了，准备把步平调到孔庙小学接替乐思蜀妻子的课程。王步凡像是很感激地点了点tou，这一切好像是事先已经谋划好的，一环扣一环。
事情办完了，王步凡要走，老白又叫住他说：“王镇chang留步，我有点儿事情要向您汇报。”乐思蜀很知趣地先出去了。老白把王步凡让到办公室的里间，不知是jin张还是故意掩饰心虚，用手梳理着大背tou问王步凡：“这次电死学生的事，我心里很难过，本想打份报告请求组织上chu1分，这样会主动些，又不知合适不合适。我拿不准，想请示一下您。”老白现在跟王步凡说话已经是您不离口，十分尊敬，过去可不怎么看起他，有些时候都不想和他多说话。
王步凡知dao老白是故作姿态，就笑着说：“白老师，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谁的责任就是谁的，不能luan点鸳鸯谱嘛。这事与你有什么直接责任呢？chu1分一下万励耘和张扬声我看就可以了，还lun不到chu1分你白老师呢。如果真要一级一级往上追，恐怕我和安县chang也要负领导责任的。不过政治上的事情有时候也存在丢车保帅现象，镇里边我负责摆平，教育局那边我就不好说话了，最好让白buchang打个招呼，免得被动。现在的事情你也知dao，民不告官不究。”
老白听了王步凡的话点着tou很是感动“王镇chang说得很有dao理，一语点醒糊涂人。以后王镇chang要多关照。”老白说罢急忙打开抽屉神秘兮兮地取了一些钱说：“去年教育组给镇里的主要领导每人发了三千块钱福利费，本来那次去镇里我想捎去的，怕别人见了不好，也怕您批评就没敢送。”王步凡看着钱就觉得教育组chang这个人有点儿难以捉摸。既然是去年的福利，他那时还没有调到孔庙来，凭啥要这钱？所谓主要领导，无非是镇chang和主抓教育的副镇chang。这钱如果不要，就会得罪老白，因为这zhong年代你只要不同liu合污，就会成为贪污受贿者的敌人，他们就会想法子整你。如果要的话，自己不就也成了个贪官？面对这些棘手的钱，虽然他有点儿恼火，认为老白给他出了个难题，仍然装作非常关心但语气很重地说：“白老师，你祸事不远了，还一点也不知dao？”
老白听王步凡这么一说吓得脸色苍白，用手拢着背tou支吾着说：“这…这…”“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钱你只发了三个人，那就是孔隙明、万励耘和你，因为去年孔庙没有书记。最近我可是听说有的老师向上边反映你有经济问题…唉，我这是为你好啊，你可别怪我多嘴，也别嫌我的话难听。”王步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故意不看教育组chang是啥表情，要在气势上震住这位有资历有靠山的教育组chang。
老白的tou上早吓出了冷汗，暗暗佩服王步凡对事物的dong察力，手里拿着钱左右为难，害怕得手直颤抖。王步凡猜测得一点儿也不错，老白确实给万励耘送过钱。
王步凡担心为此得罪了教育组chang老白，就缓和了语气：“这样吧，你们教育组既然还有钱，我就预支一下舒爽的工资。舒爽每月是三百五十元，一年下来如果加上奖金也就是五千块钱。你把钱给我，我给你打个预支工资的条子，也算你白老师帮了我的忙，我这个穷镇chang现在可是连抽烟的钱都没有啦。”
老白如梦方醒，小跑着去会计那里取了五千块钱递给王步凡，就像完成了一项重大历史xing任务似的。
王步凡接了钱给老白打了条子，把钱装入口袋，并不表lou出感谢的样子，说：“老白，我顺便提醒你一下，以后再也不要私设小金库了，一旦上边来查就不好收场啊。”
“是啊，是啊，我都五十岁了，还能再干几天，犯不着担这zhong风险。您今天的话对我教育太大了，您王镇chang可真是个好人。您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但愿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老白ca了catou上的汗又说：“对了，还有件事跟您商量商量。舒爽同志一直表现不错，你看是在孔庙初中提个副校chang压压担子锻炼一下，还是调到教育组来协助我的工作？这个事我就能zuo主，不用请示别人。”
王步凡一听就笑了：“舒爽啥水平我还不清楚？她也能当副校chang？别作践她了。来教育组也只会扫个地倒个水，还能协助你干什么工作？最好让她教书吧，来教育组未必是好事，别人又该议论我了，会说我以权谋私。”王步凡觉得老白这个mapi拍得并不高明。
“那我考虑考虑再说吧。”
“你忙吧，我还得去镇里开个会。”王步凡说罢就走，仍然显得很高傲。这年tou大小是个领导，要脱shen时总以开会作借口，似乎官场上的会特别多。老白慌慌张张又去取了四条烟，一直把王步凡送出教育组的大院。王步凡明明知dao教育组chang在目送他，等他回tou时老白会很及时很灿烂地报以微笑，可是他就是没有回tou。甚至一直到老白把烟放到车上他都没有表态。
王步凡正在办公室里思考自己如何尽快干出政绩，陈孚拿了两条红塔山烟又来找他，一进门就声情并茂地告诉王步凡：“王镇chang，我到教育局打听过了，张扬声已经被chu1分了。”陈孚的表情近似于幸灾乐祸。
听了陈孚的话，王步凡有些烦他。zuo人总该有点儿恻隐之心，张扬声尽guan不好，目前撤职chu1分还没有下来，你陈孚就在这里上蹿下tiao的，岂不是太没人味了。好像孔庙初中死了学生，丧事正好给陈孚办了喜事。想到这些，他就更瞧不起陈孚，也后悔不该让陈孚买了电视。陈孚给孔隙明送钱的事曾经到chu1luan说，谁能保准他买电视的事就不luan说。于是王步凡笑着说：“你陈孚真是狗胆包天，官迷心窍啊，竟敢公然贿赂国家干bu，还大摇大摆地把烟拿到镇政府里来，你是成心让我落个贪污受贿的骂名不是？”
陈孚挨了骂，并不觉得难堪，很hua稽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闭上两只老鼠眼自谑dao：“陈孚该死，一不小心亵渎了最神圣的国家机关，请镇chang大人恕罪。”
王步凡笑了。陈孚是他的老同事，当年还是教师的时候，王步凡教语文，陈孚教数学，他们是老搭档了，在一起相当随便。王步凡让陈孚坐下，然后掏出刚才教育组chang给的工资点了三千块钱说：“我借了点钱，把买电视机的钱给你。咱们朋友归朋友，帮忙归帮忙，不能让铜臭玷污了友谊，给，把钱收下。”
陈孚左右为难了一阵子，推说不要，王步凡装作生气了“陈孚，你如果不要，咱们从此绝jiao。你把我王步凡看成什么人了？我还不是个见利忘义的贪财小人吧？”
陈孚见王步凡把话说得已无余地，就苦笑着接住钱数了数“哪有这么多呀？才两千嘛。”说着数下来十二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王步凡也不再数接住装起来，然后一脸严肃地说：“这几天没事别老往镇里跑。去见过ma书记没有？”
“没有，我不敢去啊。”陈孚很尴尬地说。
“你走吧，我心里有数，尽量争取，成了是天意，不成别埋怨。”
“哪能啊。”陈孚应着声很识趣地走了。
陈孚刚走，王步凡接到组织buchang白无尘的电话，尽guan只是问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却显得非常亲切，让王步凡也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接县领导的电话。王步凡知dao一定是因为他关照了组织buchang的哥哥，白无尘才给他打电话的。在电话上jiaoliu着，无形之中他似乎与白无尘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以后有啥事情白无尘肯定也会关照。王步凡特意将孔庙教育的大好形势和白组chang的工作业绩向白无尘作了详细汇报。白无尘听得很认真，还说让王步凡多关照他那个当教育组chang的哥哥，王步凡自然给予庄严而坚定的承诺。其实这一次王步凡说的就是假话，目前孔庙教育的形势可以说是很糟糕的，教学质量差，教师队伍不稳定。
白无尘最后很关心地说：“步凡，你和运成是同学，我和运成是老乡，我可没有把你当外人啊！抽时间多到米书记那里走走，感情需要联络，关系需要培养啊！你是很有前途的，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人才也要脱颖而出，及时被领导发现，不然谁知dao你是人才？”
王步凡知dao白无尘话里的意思，就说：“唉，我这个人就是缺少密切联系领导这个心眼啊，以后就学着点吧，希望白buchang及时给我指点迷津啊！”“咱们之间就不要客气了。”
“那是，那是。”放了电话王步凡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好像一夜之间他和白无尘成为好朋友了，白无尘拉扯时运成只怕是个幌子，感谢王步凡关照了他哥哥白无瑕才是打电话的主要原因。
王步凡在办公室里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