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转基因人。他们具有奇奇怪怪的形状,像是外星人。还有一些街头流狼儿童看起来像是克隆人。我逐渐有些害怕。
还有不少虚拟人在房屋间漫游。好像这里并不像中国那样进行信息矢量控制。这也使我很惊异。
建筑物上,到处是“阿曼多”的拟人画像。它被画成一个穿时装的中年妇女或戴礼帽的老年男子,左手小姆指向上翘着。
“后信息崇拜三度的标志,”曹九段轻蔑地评论说。
车子经过一个叫国会山的地方时,我们遇到了游行的大学生和蓝卫军。这些都不是虚拟人。
戈尔说:“美国有一些人正在闹独立,他们要求一些州分裂出去。他们天天游行,绝食。有的还与警察打斗。这场运动在你们到来前几天,突然变得更加轰轰烈烈了。”
“加拿大不就是这样分裂的吗?”余潜风说。
“对。我们正在步加拿大人的后尘——夏威夷已在七年前独立了。”
“你站在哪一派呢?”
“我当然反对分裂。”
我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感兴趣。但这时戈尔注意上了我。他抚了抚自己的辫子说:“这位就是‘龙子’吧?是在月球虹湾与韩国人下三番棋那个唐龙吧?说话真风趣!
全美棋协也采集了‘阿曼多’提供的比赛全息像。啊,见到你真高兴!”
我说:“见到你也很高兴。我在网络上见过你的棋。”
“鄙人甚感荣幸。”
“你跟山田那盘,你把一个定式走错了。应该‘放炮’的,你却去‘和’。”
“放炮”和“和”是两种新发明的定式。
“啊?!”
看着戈尔夸张的吃惊表情,我使劲才忍住笑。曹克己也想笑。但余潜风和其他几位老一点的棋手却神情严肃。
戈尔是一个很认真并且和善的老头。我觉得我应该喜欢上他。
这时,一些真正的石头和鸡蛋,还有一些全息导弹摸拟品,当然,都不会爆炸,落在了车上。无人驾驶的智能汽车紧急采取避逃措施,飞快地掠出了险境。
美国大学生和蓝卫军闹腾的场面很快过去了。我为没有看得十分清楚而觉得不过瘾。
代表团下榻在第二十一街上的中美合资锦江饭店。这家饭店在全球有不少连锁店。终于到了目的地,大家才开始有说有笑。
但戈尔和余潜风仍很紧张的样子。老余问戈尔:“安全方面,是不是绝对没问题?”
“你们只管放心。总统对这次比赛极为重视,都作了妥善安排。”
很快便来了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们与中国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便衣嘀嘀咕咕之后,便开始布置警戒。
照例,这都需要“阿曼多”的配合。
美国首都,因为节约能源,没有使用全反射器照明。到处死寂一片。这哪能跟北京和上海相比呢。我好像又来到了黑暗的月球。
因为次日要与总统见面,大家早早就睡了。
半夜,我被一阵响声惊醒。我看见窗外有红光闪耀。爆炸声撕裂着空气。空中还有飞行器的轰鸣。
我打开门,看见大家也都站在走廊上,紧张地议论。
余潜风想把棋手们赶回房去:“都回去都回去。给我养好精神。明天你们不想去白宫啦?”
安全委员会那几个便衣正匆忙地跑来跑去。他们拿着枪。这很不寻常。
我悄悄问一个便衣:“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听声音像是枪战。美国这里的事儿,我们也闹不懂。小伙子,你们干嘛非要这个时候到这儿来下什么棋呢?”
“因为签了合同啊。我们中国人不是重合同么?”
我严肃地向这个棋盲解释。
逐渐,闪光和声音稀落下来。大家才回到各自房中。
次日一早,戈尔就来了,说要立即离开华盛顿。
“非常抱歉。昨晚发生了新的暴乱。在华盛顿的安排只好全部取消。”
大伙又乘车出发。一路上,看见路上跑着各种型号的作战单元。士兵们裹在磁动力防护服中,用助推器飞快地近地滑动。
人行道上血迹斑斑。到处是扔掉的旗帜和标语,还有打碎的窗户。救护车鸣叫着开过。
街头喇叭在大声广播,要藏匿和逃亡的暴徒向政府自首。
大家都默默无语,暗自心惊。
美国首都已经实行了戒严。但代表团取得了总统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所以国民自卫军没有过多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