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E小姐的心事
1939年这个冬天,在英国白金汉郡布莱切利公园里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里,突然冒出许多鬼鬼祟祟的神秘人物。这其中有数学家、哲学家、国际象棋大师、古埃及研究学家、腓尼基语言专家、机械设计师等等。原来早在二战开始以前,德军便总结了一战失败的教训,对情报加密系统加以改进,他们引进一zhong称为恩格玛(德语意为“谜”)的机械加密系统,利用三个转子的pei合,可以组合出多达10的30次方的密钥数量。这意味着要用穷举法破译出德国军方的密钥,非得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盟军对这个该死的“谜”一筹莫展。在海军大臣邱吉尔的支持下,英国“代码和加密”学校在布莱切利公园秘密安置下来,政府罗致了一大批来自牛津、剑桥以及欧洲大陆甚至新大陆的智力超群人士。他们的shen份五花八门,哲学家、数学家有助于分析密文的逻辑结构;语言专家则挖空心思的收集史前文字,与密文加以对照,以期获得微乎其微的一丝线索;纵横填字游戏专家则可利用他们卓越的“字母嗅觉”分析出密文的统计学规律和替换规则;象棋大师则被认为他们与生俱来的计算天赋可以帮助机械师在ba比奇分析机的基础上制造出破译机qi。这些luan七八糟的人也许从来没想过将有一天共事,当他们把在各自领域的作风与自信带到此项工作中来时,这幢平时空dangdang冷清清的城堡顿时变得热闹非凡。不guan这群自命非凡奇人异士是多么争吵不休,他们的工作还是颇有成效。他们发明了一台综合了打字机、计算qi功能的机qi,成功的破译了当时被认为是世界终极秘密的德军通信密码。
布莱切利公园的工作间也许并不比lun敦证券jiao易所的混luan好到哪去,在一间被隔板分割成迷gong回廊的大厅里,最中心盘踞着那台令人敬畏的庞然大物:“炸弹”据机械师称“炸弹”共用到13000个齿lun,为了驱动这台大家伙工作,不得不从美国通用公司运来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引擎。在它的周围,堆栈着小山高的纸带,它拥有一个贪婪的胃口,不停的吞吐、消化、排xie,从电报间传来的绝密信息嘟嘟嘟的输入它黑黢黢的大嘴,经过13000个齿lun的联合消化,它的排xie物直接倾倒在语言学家、密码学家的作间,一群tou不changmao、高度近似的家伙成天趴在纸堆上捉摸着,像是寄生在桑叶上的蚕宝宝。散布在“炸弹”周围的是数学家、逻辑学家的讨论室,拒绝使用计算qi的老古董数学家与拒绝使用打字机的老顽固逻辑学家凑到一起无疑是一件值得关注的事,他们不知疲倦的争吵声与“炸弹”的机械震鸣声搅拌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大厅的边缘是休息室,除了提供下午茶、咖啡、啤酒,为jing1力过剩的智力工作者提供世界上最复杂的棋牌游戏也是它的业务之一。国际象棋大师是这里的主角。他日复一日的向同事展示他变化无穷的残局。也有数学家炫耀他的最新幻方。语言学家则为比nu鸟手稿是伪造还是真迹争执不下。在休息室的门口,安静的摆着一台酷似打字机的简陋机械,每一个自命不凡的人路过它都不自觉的加快了步伐,它的发明者图灵远远的坐在休息室的黑暗角落,不动声色的品着他钟爱的哥lun比亚咖啡。
第一个向这台虎视眈眈的丑家伙发起挑战的是休息室的活跃分子国象大师,他压gen不相信这台通过纸带发言的机械能够成为棋盘上的王后。于是,他充满绅士风度的邀请这个简称ACE(AutomaticComputingEngine)的小姐共奕一局。
棋盘的形势是通过一张不算复杂的规则表转化为ACE小姐所能认识的数字语言输入。ACE小姐的下棋速度丝毫不亚于一名优秀棋手,唯一的缺陷是她“思考”时发出的“喀喀”声实在不雅。她的全shen零件过于笨拙,以至不得不动用三名保安来驱动她的摇柄。众人绕有兴致的围观在棋盘前。古埃及研究学家似乎不相信他的眼睛,极其委琐的趴在地上,掀开ACE小姐的裙子去窥探她的内bu结构。
“看到了什么?”数论学家希尔顿问他。
古埃及研究学家的眼睛里liulou出迷惘,仿佛他沉浸在见证古文明奇迹的ju大惊诧里。
几个小时后,国象大师面红耳赤的推盘站起,扭tou对图灵说:“能不能给你的ACE小姐多抹点儿runhua油?她发出的声音极大的扰luan了我的计算。”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国象大师jing1疲力竭的tan倒在地,大家发现,过度的智力活动不仅极大的摧毁了他的大脑系统,连他的小脑系统也摧毁了。他的shen子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shi漉漉的。那三名驱动摇柄的保安也累得够呛,坐在地板上吭哧吭哧的chuancu气。至于ACE小姐,她看起来依旧神定气闲甚至意犹未尽,除了她的pi肤摸起来有些tang手,基本上她是无所谓疲劳的。
ACE战胜了国象大师,从此取代了他成为休息室最灼目的主角,比吧台的女招待还引人注目。机械师自告奋勇为图灵改进ACE小姐的动力装置,以微型电机驱动,并重新设计了她的外形。后来大家评价说,ACE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但是,心高气傲的天才们并不甘心诚服于ACE小姐的智慧,希尔顿便是一名居心叵测的谋逆者。与图灵一样,他也来自名校,拥有一双剑桥蓝的shen邃迷人眼睛,下ba刮得光光的,反she1着智慧的光芒。他环抱双肘伫立在人群之外,冷静的思考着什么。作为哥德尔的信徒,相信人的智慧战胜不了一堆算法真够荒谬的。他不无嘲弄的朝自己鼻尖吐了个烟圈。
不自量力的挑战者的第二次失败来自于语言学家。古手稿破译一直是这群密码工作者休息室时里的共同爱好,自从“炸弹”破译了德军海军的英格玛密码机发出的信息后,布莱切利公园就变得轻松悠闲多了。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