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托的腿比卡茜尔要粗很多,尾巴是结实的等边三角形,而卡茜尔的尾巴横截面则是细细的等腰三角形。娜娃托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同卡茜尔身材相似时的时光。
她走向卡茜尔。你好,卡茜尔。
卡茜尔站起来。你好,娜娃托。哈哈特丹。
娜娃托沉默了几拍,问:你对我的了解有多深?
卡茜尔满脸惊讶地抬起头来,说:我想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些东西。你发明了望远器。
是的。但这不是我仅有的,嗯,杰作。
卡茜尔专往地看着娜娃托。我是托雷卡的母亲,你知道吗?
知道。卡茜尔说,我对谣言不感兴趣,但我想每个人都听说过你跟阿夫塞生了八个孩子的事。
是的。但实际上我还有第九个孩子。
哦?你生的那窝蛋不是正常的个数吗?
不,同阿夫塞生的那窝蛋是正常的。但我后来又跟别的人生了一窝蛋。我,嗯,年轻的时候生过两窝蛋。
哦。卡茜尔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第二窝蛋里只有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也只能这样了啊。卡茜尔说。
你多大了,卡茜尔?
十八千日。
知道我多大了吗?
不知道。
猜猜看,我没什么虚荣心。
三十四千日?
实际上我三十六千日大。
看不出来。
谢谢。你不明白我想说什么,对吧?
是的,夫人,我是不太明白。
娜娃托深深吸了一口气,轻柔而缓慢地说:你,卡茜尔,你就是我的第九个孩子。
卡茜尔眨了眨内瞬膜,问:是吗?
是的。
真是难以想像。她说。
娜娃托等着她再说点儿什么。最后,她等不及了,说: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
卡茜尔显然只是出于礼貌地说:啊,嗯.我想如果我长得像你的话,我也不会很快变老的。
娜娃托语气失望地说:我是你的母亲。
是的,我想就是这个词,对吧?卡茜尔沉默了一会儿.补上一句,真是难以想像。
你不想问我什么问题吗?娜娃托说。
呃,作为一名工程师,我一直在想,你是从哪里得到发明望远镜的灵感的?
我说的不是这样的问题。是关于我的问题,关于你和我,关于我们。
那样的问题,夫人,我想不起来。
我是你的母亲。娜娃托又重复了一遍,仿佛这句话就代表了一切。
卡茜尔的尾巴使劲摇晃着,我想,知道这件事挺有趣的。我敢肯定有的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也猜想过自己的父母是谁,但我从来没想过。
从来没有?
没认真想过,没有。
娜娃托叹了口气,空气在她突出的齿间发出轻响。我想我应该预见到这一点的。在我离开杰尔博部族之前,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现在我离开故乡已经二十千日了,我常常胡思乱想,试图回忆起比我大十八、三十六或五十四千日的女性,看她们跟我长得是否相似。但那些回忆早已模糊;我一直希望能找个借口回杰博尔部族一趟。我想见见她,不管她会是谁。她顿了一下,我以为你也会很高兴见到我。
我经常都能见到你,娜娃托。请原谅我我平时也没这么笨,但我好像没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一家人。娜娃托说。
一家人卡茜尔重复道,还有母亲。我想你是用对这些词汇了,虽然我从来没听人这样用过。哦,当然,我是听说过一家人迪博和他的祖先们。有时候也有人用育婴堂的妈妈这个词。但你用这些词的方式
娜娃托斜靠在尾巴上,说:你不明白吗?我知道自己的另外八个孩子是谁。
嗯?
以特殊的方式认识和了解。
这真是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