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具有排斥性,与我的大脑不相容。
那么,如果一艘不友好的飞行器飞入一个封闭的独裁国家,负责安全的官员会做出什么反应?毫无疑问,将其击落。不,不会。只要没着陆,我很可能都是安全的。
最好还是不让它们发现我着陆。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最基本的常识”所面对的是被自豪地宣称为连鸟都溜不过去的交通管制网。他们吹嘘说,哪怕一只蝴蝶在美国任何一个地方强行着陆,都会被搜索和救援系统发现。这话虽然并不是百分之百真实——但我比蝴蝶大得多。
我想落在没有感染的地区,然后从地面进入。步行倒是可以穿越各种安全防护屏障,机械的、电子的、人工的,或混合的。可如果我步行进去的话,老头子要到下个来伽勒节①才能看到情报,而他要求午夜之前。
【①每年9月29日纪念天使长来伽勒的节日。】
一次,在少有的心情愉快的时候,他告诉过我,说他不会费心去给手下的特工下达面面俱到的命令——给他布置任务;生死全凭他自己。我暗示说他这样做一定断送过不少特工的性命。
“有一些,”他承认“但比其他方法要少。要相信个人的能力。我总是挑选那些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
我问他:“可你怎么知道你选的是‘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呢?”
他一脸奸笑:“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就是那些回来的人。这样我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做出了决定。伊莱休,我心里想,你很快就耍知道你是哪种人了——老头子的铁石心肠真混帐!
我沿着设定好的航线朝圣路易斯方向前进,在圣路易斯附近绕过该城的弯道,然后到堪萨斯城。圣路易斯是红区。军事形势图上显示芝加哥仍然是绿区;我记得琥珀色的分界线沿之字形向西,到了密苏里州汉尼拔以北的某地——我非常想在绿区渡过密西西比河。一辆车在穿过一英里宽的河流时,会产生像流星一样显眼的雷达脉冲。
我向区域控制台发出信号,要求降低到当地规定的高度,然后毫不迟疑,恢复手控,降低了速度,向北驶去。
在离斯普林菲尔德弯道不远的地方,我又向西驶去,保持低空飞行。到达河边时,我关掉应答器,紧贴河面,缓缓穿了过去。当然,在空中是不能关掉雷达识别信号的,在标准配置中不能——但部门的车辆是非标准的。老头子对这种不法伎俩很在行。
我原希望过河的时候,如果当地交通被监控的话,我的脉冲会使他们误以为这是一条船,我并不十分清楚河对岸的下一个管制区控制站在红区还是绿区,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绿区。
我准备重新打开应答器,觉得这样做会更安全一些,至少不会那么令人怀疑。我正要回到交通系统,突然注意到在我前方展开了一道河岸线。地图上并没有显示那里有支流;我判断那是个水湾,可能是春季洪水冲出来的,尚未在地图上标出新河道。我几乎坠到了水面高度,差点儿一头栽进去。溪流很窄,蜿蜒曲折,几乎被树林遮住。我不想把空中车辆开进去,就像蜜蜂不想飞进长号——但这样做会彻底屏蔽我的雷达影像,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几分钟后,我却找不到路了。现在,不仅监控的技术人员找不到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已经脱离了地图上标示的区域。导航信号消失,出现,又重新消失,我手忙脚乱地控制着车辆,以避坠毁,根本顾不上导航信号的事。我真希望这是一辆水、陆,空三栖车,那样我就可以落在水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