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光亮(正如我所预料的)。
日复一日,我们在冰原上向东爬行。我们到达旅途中点的时间预定是第35天,即4月21日,然而到了这一天,我们却远远没有达到旅程的一半。雪橇里程计倒显示我们已经走了400英里,但估计其中仅有四分之三行程是在真正前进,因此我们只能大概估计还剩下多少路程。我们艰难地攀登大冰川时,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与给养。前面还有数百英里要走,我很忧虑,可埃斯文却胸有成竹。“雪橇轻些了,”他说“愈往前走,雪橇就会愈轻巧。必要时我们就可以减少粮食配额,你知道,我们一直都在敞开肚子吃。”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早知道就好了。
第40天以及随后的两天里,一场暴风雪肆虐,我们被困在雪地里。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埃斯文仿佛醉如烂泥,躺在帐篷里蒙头大睡,没有吃什么,只是在进餐时间喝点粥或糖水。可是他一定要我吃,尽管只有一半配额。“你体验过忍饥挨饿。”他说。
我感到委屈。“你曾经身为领主,又有多少体验?——”
“金瑞,我们修炼忍耐饥饿直到炉火纯青。我小时候在老家就接受饥饿训练,后来在洛瑟尔隐居村又拜汉达拉人为师,修炼耐饿。当然,来到艾尔亨朗后,我就荒废了这门功夫,但在米西洛瑞我又开始捡起来…朋友,请听我的吩咐吧,我心中有数。”
于是,他戒食,我进食。
我们冒着零下华氏25度的严寒,又走了四天。接着又一场暴风雪从东面接踵而至,风雪交加,在我们耳边呼啸,顷刻之间,狂风卷起漫天飞雪,扑朔迷离,我看不见六英尺之外的埃斯文。我背对着他,背对着雪橇,也背对着泥灰般令人睁不开眼睛,感到窒息的朔雪,以便出口气。稍过片刻,我转过身来一看,他不在了,雪橇也无影无踪,空空如也。我走了几步来到他和雪橇呆过的地方,四下摸索。我大声呼喊,但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茫茫冰原,大雪如灰色的鞭子,呼啸抽打,我孤身一人,惊恐之下,开始跌跌撞撞地前行,因为心灵语言发疯似的呼叫着瑟尔瑞姆!
他就跪在我的手下面,说道:“别大惊小怪的,快搭把手,撑住帐篷。”
我照办了,但对我一时的恐慌只字未提,没有必要提。
这场暴风雪持续了两天,我们却浪费了五天,并还会受到折腾的。三月和四月正是暴风雪大显淫威的季节。
“我们开始勒紧肚子,不是吗?”一天晚上我量出我们的吉西—米西份额,放进热水里浸泡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