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悦,使他的感官感到混乱,他也笑了一下。玛丽认为他的表情流露出的信任比她在任何人类脸上看到的都更加完全。
这时他们已到了村子,因为要做晚饭,所以玛丽让他俩坐在河堤上看潮水涌入,自己则去做饭的火边,给阿塔尔帮忙,她的朋友因为有贝壳类动物的盛宴而欣喜若狂。
但是,玛丽,她说,托拉皮摧毁了海岸上方的一个村子,接着毁了一个又一个。它们以前从来没这样做过,它们通常攻击完一个就回到海里。今天又有一棵树倒了…
不!哪儿?
阿塔尔提到离温泉不远的一个小树林,玛丽三天前才去过那儿,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对劲。她拿起望远镜,看着天空,可以肯定,那巨大的阴影粒子流得更加有力了,与现在正在河堤中涨起的潮水相比,在速度和数量都要大得无可比拟。
你能干什么?阿塔尔说。
玛丽感觉沉重的责任像一只沉甸甸的手压在她的肩胛间,但是她强迫自己轻松地坐了起来。
给他们讲故事,她说。
吃完晚饭以后,三个人和阿塔尔坐在玛丽房外的地毯上,在温暖的星光下面。他们吃饱喝足了,舒适地躺在花香四溢的夜晚,听玛丽讲述她的故事。
她从第一次遇见莱拉前不久说起,告诉他们关于她在黑暗物质研究小组里所做的工作,以及资金危机,她花了多少时间去要钱,而剩下的用来做研究的时间是多么少!
但是莱拉的到来改变了一切,并且如此迅速:没有几天她就完全离开了她自己的世界。
“我按你说的去做了,”她说“我做了个项目——那是一套指令——让阴影通过计算机与我交谈。他们告诉我干什么,他们说他们是天使,并且——唔…”“如果你曾经是一个科学家,”威尔说“我认为他们那样说不是好事,你也许不会相信天使。”
“啊,但我知道有关他们的事,我曾经是一个修女,你瞧。我原以为物理可以给上帝带来荣耀,后来我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上帝,而物理学却更加有趣。基督教是一个非常强大和令人信服的错误,就这么回事。”
“你是什么时候不再做修女的?”莱拉说。
“这我记得一清二楚,”玛丽说“甚至具体到一天的什么时候。因为我擅长物理,所以他们让我继续我的大学生涯,你瞧,我完成我的博士学位,打算去教书。这不是他们让你远离世界的那种命令,事实上,我们甚至连修女服都不穿,我们只是必须着装严肃并且佩带十字架。所以我准备去大学教书,做粒子物理方面的研究。
“后来有一个关于我的课题的会议,他们请我去宣读一篇论文,会议在里斯本举行,我以前从来没去过那儿,事实上,我从来没出过英国。整个事情——飞行、旅馆、明媚的阳光、包围着我的外语、要发言的著名人士,还有想到我自己的论文,不知是否有人会来听,我是否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噢,我因为兴奋而紧张极了,我都无法向你们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