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喜欢所选择的专业,于是转到了历史系。是约翰斯顿选中她,把她动员来的。教授动员其他人的时候,说的也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把这些讨厌的教科书放在一边,真正去学一点历史,亲身体验一些历史呢?”
所以说,这就是亲身体验——吊在高高的作业兜上。这她倒不在乎,因为她是在科罗拉多州长大的,很喜欢登崖攀壁。每个星期天,她都去攀登多尔多涅河畔的悬崖峭壁。这里很少有人来,这就太好了。因为在她的家乡,要攀爬坡度理想的崖壁还得排队等候。
她身上像背子弹带似地斜挎着一串串胶卷盒大小的塑料盒。她用小镐从几个不同部位敲下一些沙浆碎片,把它们分别放进小盒,准备带回去做光谱分析。
她正往小盒上贴标签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跟她说话:“你怎么才能从那儿下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她回过头往下看,看见约翰斯顿站在下面。“很简单。”她说着把绳子放松,顺利地下滑,轻松地着了地,然后把秀发从脸上捋开。凯特·埃里克森这姑娘长得并不漂亮,她母亲——加州大学的枝花一一就经常这么跟她说。不过她却朝气蓬勃,具有地道的美国人的气质,许多男子都为之倾倒。
“我想你大概什么都能爬,凯特。”约翰斯顿说道。
“只有这样才能弄到数据。”说着她把套在作业兜上的钩子取下。
“一张巧嘴。”
“说正经的,”她说道“如果你要了解这个教堂的建筑史,我就得到上面去弄一些沙浆样本。这个天花板重建过多次,原因无外乎施工质量差,老是坍塌,或者是由于战争的破坏,毁于攻城的炮火。”
“肯定是攻城的炮火。”约翰斯顿说道。
“呃,我可不这么肯定,”凯特说道“城堡的主要结构,像大厅、里面的各个部分,都很坚固。可是有几段城墙却建得不好。有些地方的墙似乎是为了修建秘密通道而加上去的。这个城堡就有好几处。有一处甚至通向厨房!做出这些改动的人肯定是偏执狂,而且可能是匆匆修建的。”她在短裤上擦了擦手。“你要让我看的是什么?”
约翰斯顿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一张电脑打印件,上面是由一系列点阵排列成的有规则的几何图形。
“这是什么?”她问道。
‘你说给我听听看。”
“像是圣母院。”
“是吗?”
“我想是的,不过问题是…”
她走出教堂,看着下面一英里开外那片平地上的修道院发掘现场。它的布局就跟她手上这张图上的一样。
“嗬。”
“什么?”
“这张图上有些东西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呢,”她说道“一个附属于修道院的半圆形小教堂,在东北部四分之一的地方还有一道回廊…这看上去像个花园,在围墙里面…你这张图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马凯萨克镇的这家餐馆坐落在一块高地的边沿。从这儿可以俯瞰整个多尔多涅河谷。坐在餐桌前的克雷默抬起头,看见跟教授一起来的还有马雷克和克里斯,感到有些意外,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本想单独跟教授吃顿饭,所以要了张双人餐桌。
马雷克从邻近那张餐桌边端来两张椅子,四个人坐在一起。教授身体前倾,目光直逼克雷默。
“克雷默女士,”约翰斯顿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教区长的住所位置的?”
“教区长的住所?”她耸了耸肩。“这个我不知道。每周工作进展报告里没有吗?没有?那也许是马雷克博士跟我提到过。”她发现他们都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各位,修道院不是我的专长。肯定是我在什么地方听到的。”
“还有树林里那座塔楼?”
“肯定哪一份勘侧报告里有,或者在那些老照片上。”
“我们都核查了。没有。”
教授把那张图从桌子上推到她面前。“国际技术公司有个雇员叫约瑟夫·特劳布,他的这张修道院图比我们的还完整,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你这图是哪儿来的?”
“从新墨西哥州盖洛普一个警察那儿。他问了一些我也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