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答应让他们同行到温哥华。冠木九人就像是活生生的特洛伊木马一样,钻进了猎物的腹部里面。
在准备起飞的飞行船中,冠木等九名职业恐怖份子默默地进行着自己的作业。大致完成的时候,正好是起飞的前一刻。如果此时下船,日后将可能遭到怀疑。所以干脆继续留在船上。
“老大,所有的设定都完成了。这艘飞行船,想必会成为今年温哥华的天空中最大的一枚烟火呢。”
“没问题吧。”
“做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呢。”
丝毫不关心被牵扯在内的九百条生命,完全公事化的对答。其实他们对于夺取性命并不是特别地感兴趣,然而在工作需要的情况下,还是能够轻易跨过这一道线。情感的一部分,似乎已经明显地干枯,甚至已经磨灭。
“降落伞也确实检查过了吧。”
当然,属下如此回答。在温哥华岛的北方跳伞的话,一到地面就会有协助犯罪者逃亡的其他专业集团迎接他们。
“很好。那么在那之前,大伙儿就好好享受一下这趟难得的飞行船之旅吧。记得装出认真工作的样子哟。”
冠木笑了。他经常笑。虽然他不认为这世界上有任何事情能够靠着笑来解决。生与死,国家的灭亡与革命的挫败,企业的倒闭与事业的失败,全部都是笑话。就连冠木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毫无价值地死去吧。那将会是他生涯之中最高潮的一出喜剧。
******
莫尔从办公室的窗户,眺望着匆忙进行起飞准备的“飞鸟”之庞然巨体。一手端着纸杯,廉价咖啡的刺激性香气扑鼻而来。
“需要先谈谈阿拉斯加州警的名誉,或者面子吗?”
姜诗顿警长如此说道。他来的目的是向场长报告船内并无爆炸物之结论。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
“要同意起飞呀?”
“既然找不出爆裂物,就只要同意起飞了。”
莫尔本想做出洒脱的耸肩动作却没有成功,只好假咳几声清清嗓子。
“这本来就是一件恶作剧吧,我想。有本先生甚至没有让乘客疏散避难不是吗?总之一切平安无事就好了。”
“说得也是。包含死者在内,半个下船的人都没有。如果炸弹是乘客中的某人所放置的话,那么那个人应该会在这里下船才对呀。”
“唔…”莫尔一脸难喝的表情啜饮着难喝的咖啡。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当然,此刻的莫尔根本无从得知这件事情。距离安克拉治市中心约五十公里南方的山中,有辆小型巴士被弃置在路上。而且,真正的维修技术人员全都被捆绑起来,扔在里面…
Ⅴ
莫尔非常希望巨大飞行船快点离去。然而,对于搭乘飞行船的人们而言,离开安克拉治以后才是问题的开始。
紧紧跟在俊介身旁的日记,看着身穿作业服在船内来来去去的男人,不禁疑惑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哥哥?”
“大概是吧,总觉得吵吵闹闹的。”
虽然是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不过在这样的时候,说话本身就是一种具有精神安定效果的行为。得到的回答似乎让日记相当满意。
“嗯,真的很吵呢。”
学着舅舅说话的日记挽起双臂,一本正经地点着头。一名身穿作业服的男人在经过他们面前时,移动视线瞥了他们一眼。
俊介皱起眉头。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不只是奇怪、而且不祥的可疑感觉。但是他又无法明确地指出究竟是哪个地方的哪个部分出了问题,只能以一种模糊的预感来形容。也因为如此,他根本无法单凭感觉就说出口。
借由明确的事实目击到那份不祥、可疑的人是俊介的外甥女。日记虽然无时不刻都黏着“大哥哥”但是也有例外的情况,那就是上厕所的时候。
舅舅独自在沙龙附近的长椅子坐了下来。那张椅子,正好是离奇死亡的志水曾经坐过的地方。之所以没注意到的缘故,全是因为心不在此。这种时候不抽根烟的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俊介边想着边等待日记。
这个时候,一步步完成工作的冠木和部下们,全都进到了一间客房里面。这个房间当中,并没有阻碍他们行动的局外人。客房的主人被盖上白布放在床上。
那是生前名为志水秀治的一具男人尸体。将尸体移入装满干冰的箱子里的作业,正好由冠木等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