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婶好吗？”

索米斯觉察有调侃的味儿来了，赶快把话打断，回答说：“我想问问你达尔第的情形。听说他——”

“不吃，谢谢，”索米斯咕了一句；他一面抹着帽，想到应当说几句得而同情的话，又接上一句：

“是啊，”索米斯说；“可是并不总是那样便当。”随即他从乔治的里看这句话提醒他想到自己的事情，就站起来，伸手。乔治也站起来。

“多谢，”乔治说；“就这样。好多日不看见你了。你从来不跑。城里生意怎么样？”

索米斯微笑。

“啊！你还不清楚他呢。”乔治亲切地说：“他是个十足的氓。小法尔要稍微束束才是。我一直都替维妮佛梨德抱屈，她是个挣女人。”

“替我问候维妮佛梨德。你要问我的话，我就劝你立刻替她直截了当‘押上离婚’。”

“跑了，跟漂亮的罗拉①溜往布宜诺斯艾利斯去了。对于维妮佛梨德和几个孩倒好。真是个活宝。”

“你好，索米斯！来一块甜饼。”

“完全保险，”乔治说——很多这样的怪话都被人家当别方面来的，其实是他发明的。“昨晚上他醉得就象个大亨，可是今天早上仍旧安然走了。他坐的船叫杜斯卡罗拉；”掏一张名片来，他嘲笑地读：

索米斯又。“我得回到她那里去，”他说；“她只想把事情清楚。我们也许要打官司，这里没有搞错吧，我想？”

似的，就门向毕卡第里大街走去。夜已经降临——十月暮霭里微带一丝寒意。他走得很快，一副闷闷不乐、心思集中的神气。他一定要赶快对付掉这件事，因为他要上苏荷区吃晚饭。穿堂里的侍役告诉他达尔第先生今天没有来过；他听了把那个可靠家伙看看，决定只问乔治？福尔赛先生在不在俱乐里。他在。这位堂弟平时总喜拿他寻开心，所以索米斯一直对他有侧目而视，今天跟在侍役后面心里倒相当舒坦，因为乔治新近才死了父亲。他一定到手有三万镑，那些为了逃避遗产税被罗杰生前过在他名下的还不算在内。他看见乔治坐在一扇拱窗前面，瞠望着，面前放的一盆甜饼才吃掉一半。魁梧的材穿了一黑，迎着光简直显得怕人，不过仍旧保持跑迷的那超凡的整洁。一张多的脸微微带笑说：

索米斯。这两个堂弟兄虽则天生合不来，在对达尔第的看法上却是一致。

索米斯走到门，又回斜视了一。乔治又坐下来，瞠着一双睛望；穿了一黑孝服，那样又伟岸又寂寞。索米斯从没有见他这样神沮丧过。“我想他多少总到一难受，”他肚里说。“他们每一个人总拿到五万镑光景，什么都包括在里面。那些房地产最好大家放在一起，不要分掉。如果有战事的话，房产就要跌。不过，罗杰叔叔光很不错呢。”街上天快黑了，安耐特一张脸却在他面前亮了起来：褐发、蓝睛、褐睫，尽敦的天气这样坏，嘴和香腮仍旧红的，还有那法国女人的腰。“一定要解决！”他肚里说。回到维妮佛梨德的房门时，他碰见法尔，两人一同去。索米斯忽然起了一个念。他的堂兄乔里恩是伊琳的委托人，第一步该是到罗宾山去看

“詹姆士伯伯现在可以睡得着觉了，”乔治又说；“我想他累你也累够了。”

“‘蒙达古？达尔第先生，布宜诺斯艾利斯邮局留，’我是你的话，一定赶快打官司。昨晚上简直把我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