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这两个第二代的福尔赛比起第一代来还要虚情假意得多;在这所为第一个造的,而现在为第二个所有而且居住着的房子里,两个人见面时特别显得有点勉强,同时表面上却看出要装得亲热。“他来是为他妻子的事情吗?”乔里恩盘算着;索米斯心里想:“我怎么开口呢;”法尔——本来带他来是打破僵局的——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在深浓的睫毛下面打量着这个“山羊胡子”
“这是法尔?达尔第,”索米斯说“我的外甥。他正要进牛津大学。我想到倒可以给他介绍跟你的孩子认识。”
“哦!可惜乔里不在家。上哪个学院?”
“布莱斯奴斯学院,”法尔回答。
“乔里是在基督教会学院。他一定很高兴来看你的。”
“多谢。”
“好丽在家——你要是不怕和女姊妹接近的话,可以叫她带你去逛逛。你到厅堂里穿过那些窗帘就可以找到她。我刚才还给她画像呢!”
法尔又说了一声“多谢”就跑掉了,剩下两弟兄仍然僵着。“我在水彩画俱乐部里看见你几张画,”索米斯说。
乔里恩眼睛眨了眨。他跟福尔赛家人总有二十六年没有什么接触,可是在他的脑子里,这些人都使他想到佛里士①的《跑马日》和兰德西尔的那些镂刻画。②他听见琼说索米斯是个鉴赏家,这就更使他讨厌。他而且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心情。
“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他说。
“好久没有见了,”索米斯含糊回答一下“还是——老实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我听人说,她的事情是你管的。”
乔里恩点点头。
“十二年不是一个短时间,”索米斯迅速说:“我——我是厌了。”
乔里恩找不出适当的话回答,只好说:
“你抽烟吗?”
“不抽,谢谢你,”
乔里恩自己点起一支香烟。
“我要解除我们的关系,”索米斯没头没脑地说。
“我并不跟她碰面,”乔里恩在烟气里咕噜了一句。
“可是你知道她住在哪里,我想?”
乔里恩点点头。他并不预备告诉他,那要先得到伊琳同意。索米斯好象看出他想的什么。
“我不要知道她的住址,”他说;“我早就知道了。”
“你究竟打算怎样呢?”
“她遗弃了我。我要离婚。”
“有点明日黄花,是不是?”
“是啊,”索米斯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这些事情我不大清楚——至少,我已经忘记了,”乔里恩说时勉强笑了一下。他自己就是一直等到自己前妻死了之后才获得离婚的。“你要我找她谈谈吗?”
索米斯眼睛抬起来望着堂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