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来看看我。这是我的住址。我晚上一般都招待一些年轻客人。不过我觉得用不着让你父亲知道你来。”
女孩子点点头。
琼看着她把小船划过河,心里想:
“她非常之美,而且身个也长得好。想不到索米斯会有这样漂亮的女儿。她跟乔恩正好是一对。”
这种撮合的本能,由于琼自己始终没有得到满足,始终在她的心里作怪。她站在那里望着芙蕾划回去;女孩子放下一支桨向她招手道别,琼就懒懒地在草地和河岸之间向前走去,心里感到一种惆怅。青春找青春,就象蜻蜒相互追逐,而爱情就象日光一样把他们照得暖洋洋的。而她自己的青春呢!那是多年以前了——当菲力和她——可是此后呢?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是她真正中意的。因此她的青春就这样完全虚度了。可是这两个年轻的人儿,如果真如好丽坚决说的,也如她父亲和伊琳,以及索米斯好象非常害怕的那样,真正相互爱上,这要碰上多大的麻烦。多大的麻烦,多大的障碍啊!琼的为人一向就主张一个人要的东西总是比别人不要的东西更加重要,现在那种向往未来,和鄙视过去的积极原则在她心里又活跃起来。她在河边上温暖的夏日寂静中赏玩了一会儿水莲和杨柳,和水中鱼跃,嗅着青草和绣线菊的香气,盘算着怎样一个法子逼使大家都获得快乐。乔恩和芙蕾!这两个可怜虫——两个羽毛未丰的可怜虫!可惜啊可惜!总该有个办法可想吧!一个人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向前走去,到达车站时又是热又是生气。
那天晚上,仍旧抱着直接行动的死心眼儿——这使许多人都避开她——她告诉父亲说:
“爹,我去看了小芙蕾来。我觉得她很惹人疼。埋头不问总不是好办法,你说呢?”
乔里恩吃了一惊,把手里的大麦汤放下,开始捻起面包屑来。
“好象你做的就是好办法?”他说。“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
“能不能过去的就算埋葬了呢?”
乔里恩站起身来。
“有些事情是永远埋葬不了的。”
“我不同意,”琼说。“阻碍人类一切幸福和进步的就是这个。爹,你不懂得时代。过了时的东西是没有用的。你为什么认为乔恩知道母亲的事情就这样不得了呢?现在谁还来注意这种事情?现在的婚姻法还是和索米斯不能跟伊琳离婚时一样,所以你只好插一手。我们进步了,婚姻法并没有;因此谁也不去理它。结婚而没有一个正正经经的摆脱机会只是一种蓄奴制度;而人是不应当把对方当作奴隶的。如果伊琳破坏这种法律,这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想跟你争辩,”乔里恩说“不过跟你说的毫无关系。这是人的感情问题。”
“当然是的,”琼叫“那两个年轻小东西的感情问题。”
“亲爱的,”乔里恩说,微微有点发毛“你简直是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