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啦?你当真是个拉比吗?”
“不,才不是哪。”
“人人都在谈起你哪。他们说你使死人回阳。”
“这只有上帝才办得到。”
“起先是上帝,后来是你…”“别胡说八道。”
“我要求你为我祈祷。”
“愿全能的上帝保佑你。”
“雅夏尔,我看到你,可是不认识你了。我没法相信真是你。”
“咱们都老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啊?为什么?”
“我当时活不下去了。”
“晤,那么待在这里面好过些吗?我想念你…日夜想念你。”
舒默尔是黄昏时候来的。埃丝特亲自来通报他来了。这是个暖洋洋的夏夜。月亮升起了,天空中布满了星星。你能听到咽咽的青蛙叫,时不时地传来一阵呗诚的乌鸦啼,蟋蟀卿卿地叫。两个老伙伴隔着一个窗户,相对望着。雅夏的胡子差不多全变白了,眼睛前冒着金星。两络乱蓬蓬的鬓脚从便帽底下露出来。舒默尔的连鬓胡子也变得灰白了,两颊凹陷。他凄惨地说:“我对什么都腻烦了,一点不假。我这儿演奏,我那儿演奏。再来支婚礼进行曲,再来支祝你早安的舞曲。吃喜酒的捣蛋鬼们说来说去总是几个听腻了的笑话。有时候就在最热闹的当儿,我直想溜掉…”
“上哪儿呢?”
“我自己也说不上。也许去美国。每天总有人死去。我一睁开眼睛就问:‘延特尔,今儿个谁死了?’她的朋友们一大清早就带来这种消息。我一听说是谁,心里就发痛。”
“哈,那么美国就不死人吗?”
“我在那边认识的人不多。”
“死去的只是肉体。灵魂一直活下去。肉体就像一件衣服。衣服一穿脏,或者穿旧了,就丢在一旁。”
“我不愿意像别人所说的惹你冒火,不过你到天上去过,见过灵魂吗?”
“只要上帝活着,一切都活着。生命中不会产生死亡。”
“不过,话说回来,人感到害怕。”
“没有恐惧,人会比畜生更坏。”
“人反正已经很坏了。”
“人是可以变得好些的。全凭人自己。”
“怎么办呢?咱们该怎么办呢?”
“不伤害任何人。不诽谤任何人。甚至不生邪念。”
“那会有什么用呢?”
“如果人人都这样做人,即使这个世界也会成为天堂。”
“这是永远办不到的。”
“每个人必须尽力去干。”
“那么弥赛亚会来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