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在这家伙身上没有什么自然不自然的。如果由着他的性子来,只要有一口气,他就会进城买着喝的。不,帕克太太,我们必须呼吁的是他的良心。你是不会抛弃一位老朋友的。”
这当儿,屋子里一片寂静。你简直不会想到这里面会有什么情况,而且是个很棘手的情况。小屋的四壁全是用圆木的表皮板钉成的。他们在上面糊了一层报纸。看不见报纸的地方便是苍蝇。艾米·帕克先前一直没有特别注意到那上面印着什么可读的东西,现在开始慢慢地认出那上面的字了:一位牧场主的一生。他被一头公牛撞了之后死了。
然后,那双脚开始动弹起来了。木头地板上传来靴于拖拖拉拉的声音。她想起欧达乌德长着一双大脚。
“嘘!”他的妻子把嘴藏在手后面说,为了应付外人,那手上戴着一个挺宽的结婚戒指。“是他!他下来了。是好是坏,咱们还得走着瞧。不过有时候我想,他坐在那儿要更好一点。”
那双脚毫无目的地移动着,走了过来,在木头地板上蹒跚着,地板踩得吱吱咯咯响。房子在呻吟。一个大块头男人的身躯,跌跌撞撞,穿过那几个房间。
“我想,我们也得挪动挪动了,”欧达乌德太太说。“来,亲爱的,从这儿走。”
艾米·帕克感觉得出朋友手上肌肉的纹理。
“如果他要制造什么危机,”欧达乌德太太说“我们最好选择一条逃路。这条路我是前一口发现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忘记。”
于是她们曲里拐弯地穿过厨房,厨房里散发着凉了的肥肉和炉灰散发出来的味道。她们跑进一个窄小的过道。这个过道当然很不结实,不过有好几个出口。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她们在那里得声敛息地静听。欧达乌德太太站在那儿,一只手指支着右耳的耳垂。
突然,他从一扇显然是硬纸板做成的门“破门而人”那整座房子就好像都是硬纸板做的。’一那扇门来回拍打着。欧达乌德的样子很可怕。他的嘴湿乎乎的,鼻孔里的毛黑森森的。
“啊,”他叫喊着“两个!”
“我真奇怪,”他的妻子说。“你怎么就没多瞧见几个。”
“为什么?”欧达乌德吼叫着。“两个轻薄女人还不够吗?”
他站在那儿,十分专横,手里拿着一支式样古怪的枪。艾米·帕克希望那枪千万别走火。
“欧达乌德先生,”她说“你认不出我吗?”
“是呀,”他的妻子说。“这是我们的老朋友帕克太太。为了以往的情谊,她看我们来了。”
“狗屁!”欧达乌德说。“有一对轻薄货,就要死人了。”
“跟一位太太这么说话,可是太有教养了,”欧达乌德太太不满地说。
“我是没教养,”她的丈夫直截了当地说。
面对这个事实,他皱起了眉头,就好像他不能看得太长久,也不能看得太仔细。那是一块需要仔细观察的、漂亮的鹅卵石。
然后,他举起枪放了一枪。
“上帝救救我们!”他的妻子失声地叫喊着,揪扯着已经一缕一缕披散在耳朵四周的头发。“我们的日于过到了这般田地,在自己家里放枪!还是基督教徒哪!”
“打着你了吗?”艾米·帕克问。她感觉到了气流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