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
初枝也坦率地予以首肯。
女佣已开始上菜。
不知不觉地从河水中感觉到黄昏已悄然来临。
九
阿岛留下初枝,自己独自回长野去了。
最终还是不得不服从礼子的话。
正春显得有点被礼子压制。自从得知礼子是初枝的姐姐之后,对自己跟初枝的恋爱,他也怀着对礼子负疚的心情,后退了一步。
正春心想,作为自己的妹妹,礼子一定会予以制止的。
有田认为礼子的做法太鲁莽,把初枝留在东京该怎么办呢?
可是,有田对把初枝放在自己家里却根本不在乎。他还可从旁进行观察:那大概是礼子的性格有意思的地方。
而且,礼子强硬地从阿岛那里抢夺初枝的口气中,充满着一种悲剧感。
阿岛的心也是被礼子的激情所打动的。
“初枝是不是还想在小姐身边呆一段时间?”
听阿岛这么一说,初枝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当是小姐的孩子好啦!”
阿岛半开玩笑地说“请多多关照!这孩子的命运自从她眼睛能看见之后,我就无法把握了…”
而且,还存在跟正春这么一层关系,把初枝单独留下,便犹如把她置于险境,但阿岛相信初枝也会有精神准备的。
从她与礼子的姊妹关系来看,既然已到如今的地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让她俩走到底为好。
像这样重新振作,把出头之日托付给命运,这也是阿岛过去生活的一个侧面。
对姊妹的血缘关系,阿岛作为非同寻常的母亲,只有怀着已经挣扎到终点的信念来感谢两个女儿了。为此她离开了东京。
一回到长野,阿岛便马上从被褥到梳妆台,把初枝的东西都邮寄了过去。
不久,那初枝曾住过的山村的家的四周,也开满了苹果花。
上野公园里花落后长出嫩叶的樱花树景色已十分浓郁。
今天开始下起来的雨,也已猛烈得如同初夏之雨,租住的简易修建房漏雨了。
雨水沿着墙壁渗漏到朝子房间的壁橱里,初枝慌忙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她漫不经心地翻开一本落满尘埃的妇女杂志的卷头画看着。
“啊,是爸爸?”她突然喊道“这是爸爸?”
那是一幅芝野作为政治家声名显赫时代的家庭照片。
初枝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的照片。
在那所医院里触摸父亲尸体时内心深处的冰冷感觉突然又苏醒过来,初枝就那样睁着大眼睛,浑身发抖。
“这就是爸爸?”
两手在死人胸部的被子上抚摸,抓起盖在死者脸上的白布,用手掌死死夹紧死者的脸,把父亲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抚摸,头无力地垂落到父亲的胸口——初枝回想起这些,马上把杂志扔在地上逃出房间。
有田一回到家立刻就问:
“怎么了?脸色发青。”
“可怕。”
“雨?雨有什么可怕的。”
下这么大的雨,朝子是无法从去当家庭教师的人家回来的。
有田刚在书斋坐下,便从楼下传来了初枝的喊叫声,他急忙下楼来。
初枝从被窝里爬出来,一见到有田便马上紧紧地搂住了他。
十
“爸爸,爸爸。”
初枝梦呓般地顺口呼唤着,睁大眼睛四下张望。
她满头大汗,连额上的头发都已湿透。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