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谣言,将来或者就特意来把这谣言证实一下,也是很有趣味的事。”
“可是我不相信,因为这属于不可能。”
“你怎么不相信?是可能的。”男子A看不过这人的样子,所以故意说出这话来窘这扁脸教授“本来是谣言,但我这人的趣味是不避谣言,却常常把生活跌到谣言里去,以为这至少也可以使一些造谣的人又开心又不舒服。”
“你这个人这样可真不得了,太浪漫了!”
“本来不浪漫!”
“但是谣言算不得什么,我们生存有一个更大目的,不是与谣言这东西对抗的。你这样一来不是太浪漫了么?”
“本来是严肃的!”男子A几乎是在嚷了,因为很奇怪某一种人耳朵对于言语的解释特别。
但扁脸人还是说教授不能浪漫“太浪漫了就要病,我听说,你流了许多血,可了不得!”
男子A忽然又觉得同这种人说话为无聊了,就把脸掉到另一面去,对墙装睡。
扁脸教授似乎为怜恤天才的原因,叹息了两声,轻轻把门带上走去了。男子A想到这俗物又单纯又狡猾的心事,哭笑皆非。可是想不到是这人回到他自己房里时,就告给校工即刻应当为A教授找寻蜗牛的话。他似乎想从这些事情上尽一个朋友的义务,使男子很明白×××是有了一个爱人,而这爱人自己虽间或造点谣言,是不许谣言从另外口中发生,也不许谁证实这谣言的。男子A在流血衰惫中静静的体会到面前活跃的一切人行为心情,但在另一空间的人事,男子A完全没有猜中。
三
女孩玖到了自己宿舍,一双美丽的眼睛显得略肿。对于玖的注意,是近于与玖同房女人的义务,已经有许多日子了。
那女人每见到女孩玖一时非常天真的笑闹,一时又很可怜的样子坐到自己座位上,半天不做事,总觉得有一点不安。本来不欢喜同其他女人说话的性格,在与同房的女孩玖是应当把脾气稍稍改正了一点的。但因为女孩玖还是另外一个人的妹子,那女人,为了一种隐匿在心中深处的罪孽,虽同在一个房间住下,同玖也不能说多少话语了。
这时这女人见到玖眼睛是哭过的眼睛,就在心上猜想这红肿因由。
另一个女子来邀玖到×××去开××会,本来是先两天答应了的期约,现女孩玖却说不愿意同去,因为身体不好。那来邀玖的女人走了。同房的女人得了说话的机会“是不是有病?”
玖不做声,想了一会。到后才说:
“我哥哥鼻子坏了,血流了许多。”
同房女人听到这个话,脸色白了一点,好象是这鼻血同女孩玖的眼睛,皆由于自己所作荒唐事所成,神气很不安定,到后破了例,一个人披了大衣,走到江边去了。玩了一点钟才回来,全身是雪。回来时,见玖同朱正把头聚在一处念书,心中若有所失,第二次复又离开宿舍到图书馆去。看了一些宗教神学的书籍,一些在图书馆看杂志的男子同学,皆估计这女人是一个努力读书的好女子,她自己则一点不曾注意到书上的文字内容指示的是些什么东西。
到晚上,因为玖的原因,朱同玖曾到过男子A房中坐了一会。晚来雪更大了。然而天气转比白天暖和了许多,所以到病人处谈了一会以后,朱仍然伴女孩玖回宿舍,两个人毫无顾忌的谈到男子A的病中情形。年青的玖,忽然说到她二哥接到的信那件事了,她说:“不知是谁,写这样信给哥哥。”
朱说“那容易明白之至,绝对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朱的意思指的是玉同五。
女孩玖摇头否认“不是的,决不是。”
朱说“这人倒聪明!是应当明白的了!人家那样热情,不是…”女孩玖好象想起了一个人,把话岔开了,她说“落雪了,朱小姐,我们做罗汉,罗汉是不要热情的。”
朱说“若是要融,还是缺不了热。”
“融了就完了,有什么用处?”
“你只晓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