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二)(2)

21

一听到他那可爱的小号发出的第一个清脆的乐音，克利ma便觉得他是独自站在台上，使整个大厅充满了声音。他感到强大有力，不可战胜。茹泽娜正坐在兔费赠送的那排座位上，靠着ba特里弗（这看来也象是一个意外的好兆tou），一切都在发出令人振奋的嗡嗡颤动声。听众正热切地听着，他们明显的赞许增强了克利ma的乐观情绪。在第一阵鼓掌声中，克利ma以一个高雅的姿势让着斯克雷托医生，由于某zhong原因，这个晚上他对于他变得越来越亲切。医生站起来，鞠了一躬。

但是，在第二个节目的过程中，克利ma看了一眼听众，他注意到茹泽娜的座位空了，这扰luan了他的心情。从那时起，他一边不安地chui奏着，一边扫视着大厅里一排排座位，但都没有发现她。这使他想到她可能是故意离开，以便避免同他进一步jiao谈，决心不去liu产事务委员会lou面。音乐会以后他到哪里去找她？如果找不到她又怎么办？

他感到他的演奏拙劣呆板，心不在焉，然而，他那毫无生气的演奏并没有被听众所注意，他们全都十分满意，在每一支曲子后都不断发出更响的掌声。

他想她可能只是去厕所了，试图以此安wei自己。也许她有点不适，就象怀yun妇女常有的那样。当她大约已有半小时没lou面时，他对自己说，她可能回家拿东西去了，过一刻还会在她的座位上重新lou面的。但是，休息时间到了，又过去了，音乐会已近尾声，她的座位仍然空着。也许她在节目中间不敢进入大厅？下一阵鼓掌声后，她会出现吗？

但是，掌声已经平息，哪里都看不见茹泽娜。克利ma变得绝望了。听众们站起来为他鼓掌，高呼着再来几个。克利ma转向斯克雷托医生，摇摇tou表示他不想再演奏了。但他遇到的是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渴望着继续敲鼓，一直敲下去，敲他个通宵。

听众们把克利ma的拒绝表示看作是一个明星惯常的作态，他们越发热烈地鼓掌。就在这时，一个美丽的年轻女人挤到前排。当克利ma看到她到时，他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她对他微笑，说dao（他听不见她的声音，而是从她的嘴chun上读出了这样的话）："继续下去，演呀！请演呀！"

克利ma举起小号，表明他将再演一个节目，听众顿时静下来。

克利ma的两个伙伴lou着笑容，重新开始演奏。克利ma感到他仿佛是在一个出殡的乐队里chui奏，行进在他自己的灵柩后面。他chui奏，他明白一切都完了，除了闭上他的眼睛，把手臂jiao叉放在xiong前，让命运的lun子从他shen上碾过外，已经没有遗下任何事可zuo。

22

在ba特里弗的酒柜ding上，排列着许多饰有华丽的外国商标的酒瓶。茹泽娜不熟悉这样的奢华，她要了威士忌，只是因为她想起来的就这个词。

同时，她试图想弄清笼罩住她的迷luan，了解眼前的chu1境。她己问了他几次，当他实际上几乎不认识她时，是什么使他把她找出来。"我想要知dao，我想要知dao，"她不断地重复说，"你为什么突然决定来看我。"

"我很久以来一直想要这样zuo。"ba特里弗回答，凝视着她的眼睛。

"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因为任何事都有它自己的合适时间，而我们的时间今天来了。"

这番话听起来很神秘，但是茹泽娜觉得它们的口气是真实的，她的chu1境的无望今天的确已变得太无法忍受，以至于必须发生点什么事。

"是的，"她忧郁地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你一定会同意，我来得恰是时候。"ba特里弗用一zhong温和的声调说。

茹泽娜感到一zhong模糊的、十分愉悦的轻松感。如果ba特里弗刚好在恰当的时候出现，这准是意味着所发生的一切归gen结底都是由于外界的指引，她可以放松了，把自己置于这个更强有力的手中。

"这是实话，你的确来得恰是时候。"

"我知dao。"

但她还有一点不明白："但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这话说得很轻，但却好象充满了房间。

她也压低声音说："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

弗朗特和克利ma都用过"爱"这个字眼，但是直到现在，当它出乎意料，不期而至，毫无掩饰地到来时，她才真正地听见了它的召唤。它奇迹般地走进房间，它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然唯其如此，它才好象对她越发真实，因为生活中最基本东西的存在是无法解释，没有原因的，它们的原因包han在它们自shen内bu。

"真的？"她问。她的声音平常相当刺耳，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