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不绝,要是他被她的哪个小幽默逗笑,就会把她乐翻了。但是他说起话来倒并不愚蠢,他只是非常地害羞。他好像是住在东方某地,现在在家休假。
某个礼拜天的下午他出现在南肯辛顿。当时有十几个人在场,他坐了一会儿,好像很不自在,然后就离开了。后来她的母亲问她那人是谁。
“我也说不好。是你叫他来的吗?”
“是的。我在巴德利家遇见他。他说他在好几次舞会上看见了你。我告诉他每个礼拜天我都在家。”
“他姓费恩,在东方谋了份工作。”
“对,他是个医生。他爱上你了吗?”
“我还说不好。”
“我以为到现在为止你应该能自己判断出哪个年轻男人爱上了你。”
“就算他爱上我,我也不会嫁给他。”凯蒂心不在焉地说。
贾斯汀夫人没有做声,但在沉默中隐藏着不快。凯蒂脸红了,她明白妈妈现在不在乎她嫁给谁,她一门心思只想让她早点离开她的家。
然而有一天下午她正从哈罗德家步行回家,正巧在布朗普顿路遇见了瓦尔特·费恩。他停下来跟她说话。而后,他很随意地问她是否介意到公园里走一走。她并不急着回家,而公园的确是个让人感到舒适的地方。他们随意漫步,像以往一样闲聊着琐事,然后他问她夏天准备怎么过。
“呃,我们一直都是躲到乡下去。你知道,父亲工作了一段时期,变得很累。我们尽量找最安静的地方。”
凯蒂的回答不无挖苦,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父亲的业务还不至于多到累着他的地步,另外家里也轮不到他来决定休假的目的地。关键在于安静的地方价钱便宜。
“你不觉得那些椅子很不错吗?”瓦尔特突然说道。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树下的草地上有两把绿色的椅子,离他们很近。
“我们坐下来吧。”她说道。
但是当他们坐下来以后,他忽然变得怪怪的,似乎心神不宁。她心想他真是一个怪人,不过她依旧兴高采烈地闲聊,心里揣度着他邀请她来公园散步的目的。或许他要倾诉他对香港那位笨蛋护士的爱慕之情?他突然转向她,打断了她刚说了一半的话,原来他根本没在听她说话。他的脸全都煞白了。
“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显得焦虑万分,嗓音有点奇怪,低低的,有些发抖。她还没来得及想他因何变得如此激动,他又开口了。
“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你吓坏我了!”她大惊失色地望着他,回答道。
“你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吗?”
“你从来没有暗示过。”
“我嘴太笨了。说对于我比做难得多。”
他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她曾遇到无数次的求爱,而他们无一不是和颜悦色、深情款款。她用同一种方式回绝了他们。还没有人像他这样突兀地、甚至痛苦地向她求婚。
“谢谢你。”她半信半疑地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了你。我也曾想向你表白过,但我实在鼓不起勇气。”
“我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不对。”她咯咯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