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打吗?”
“每周三次。把衣服穿上吧。”
“开刀呢,不可能吗?”
(他虽然问“不可能吗?”但恰恰最害怕躺到手术台上去。跟所有的病人一样,他宁愿接受保守疗法。)
“开刀是毫无意义的。”她在护士递过来的毛巾上擦了擦手。
毫无意义就好!帕维尔-尼古拉耶维奇心里这么想。不管怎么说,得跟卡芭商量一下。到处奔走求助也不是那么容易。其实,他的实际影响并不像他在这里摆出的架势那样,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大。要给奥斯塔片科同志挂个电话也决不是那么简单。
“好吧,我考虑一下。那就明天决定,好吗?”
“不,”东佐娃说,毫无商量的余地。“必须今天决定。明天我们不能打针,因为明天是星期六。”
又是规章制度!好像规章制度订了出来就不能打破似的!
“为什么星期六就不能打针呢?”
“因为对您打针后的反应必须周密观察,包括打针的当天和下一天。而星期日这是做不到的。”
“这么说,那针是很厉害的噗?…”
柳德米拉-阿法纳西耶夫娜没有回答。她已经转向科斯托格洛托夫了。
“那就等到星期一,行不行?…”
“鲁萨诺夫同志!您指责说,明个小时没有对您进行治疗。怎么,拖延72个小时您反倒愿意呢?”(她已经取得了胜利,把他当作落水狗打,而他却毫无办法卜-,…)“您要么接受我们的治疗,要么不接受。如果接受,今天上午11点钟就给您打第一针。如果不接受,那就请您签字,表明您拒绝我们的治疗,我今天就可以让您出院。至于等上3天,不采取治疗措施,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在我结束对这间病房的巡诊之前,您考虑好了就告诉我。”
鲁萨诺夫两手捂住了脸。
喉咙以下几乎全被白长衫裹严了的汉加尔特,悄然无声地从他身旁走过。奥林皮阿达-弗拉基斯拉沃夫娜则像一艘船似的一驶而过。
东佐娃由于这番争执已经累了,指望能在下一张床边高兴起来。
“赌,科斯托格洛托夫,您觉得怎么样?”
科斯托格洛托夫掠了掠翘起的头发,以健康人的声音响亮而又充满信心地回答:
“非常好,柳德米拉-阿法纳西耶夫娜!好极了!”
两位医生互相看了一眼。薇拉-科尔尼利耶夫娜的嘴角只是微露笑意,而眼睛却闪烁着喜悦的光彩。
“不过,’东佐娃在他床治上坐下。“还是说说——您究竟有什么感觉?在这一段时间里有什么变化?”
“好吧!”科斯托格洛托夫欣然从命。“第二次照射之后,我的疼痛就减轻了。第四次以后,疼痛就完全消失了。而且也不发烧了。现在我睡得非常好,一觉能睡10个小时,任何姿势都不感到疼。可过去,这种不疼的姿势我怎么也找不到。饭来了,看也不想看,可现在全都能吃下去,而且还要求添点。就这样,不疼了。”
“不疼了?”汉加尔特笑出声来了。
“可是,给添点吗?”东佐娃也笑了。
“有时候给添。总之,这叫我说什么呢?我的世界观起了变化啦。我来的时候完全像具死尸,而现在却活蹦乱跳。”
“也没有恶心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