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吸引我的是里面的“少年创作”看看同龄人发表的作品,我再次发现了自己以往写的东西是多么的可笑,并进一步明白了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作,那就是写一点能表达自我的文字而不是编造一些离自己很遥远的故事。
不久之后,我把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些故事和真实的感觉提炼出来,完成了我的小说--《无怨的青春》。我记得我写那篇小说只用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我有一种一气呵成的畅快感,憋了很久的话一下子倒了出来,成长的阻碍,心灵的压抑,全在笔端咨意地流淌和放释。后来,这篇小说发表在《少年文艺》(江苏)88年的第5期上面。把它从千万封来稿中挑选出来的,是《少年文艺》的老主编顾宪谟老师。
写作使我拉下了很多的功课,我在高三的那一年一直忙于力不从心地为学业而熬夜,但最终还是落榜了。复读的那一年,顾老师总会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来一封信,说很多鼓励的话,要求我做到学习和创作两不误。同时给我信心的还有我亲爱的读者们。《无怨的青春》发表后,我先后收到了一千多封读者的来信,学习累了的时候,我把它们拿出来细细地阅读,就如同有好友的叮咛和祝福时时萦绕在耳边。就在复读那一年的空隙时间里,我写下了反映复读生心态的《寻找星光》,回忆童年及少年生活的散文《童梦》,《记得》等等。这些文章都先后发表在《少年文艺》上,我的照片还被登在了杂志的封二上,旁边还写着几个让我心跳的小字--未来的作家。
我十八岁的那一年,冬天出奇地温暖。那时的我已经是一名中文系的大学生了,我有了一大把一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地写作。春节快到的时候,我到邮局去拨通了我平生第一个长途电话,打给《少年文艺》。电话是章文焙老师接的,一向能说会道的我变得异常的口拙。章老师在那头温和地说你的文章写得真是不错啊,要好好地写下去,我们大家都等着看你的新作呢。邮局的玻璃窗外走过一个个身材高挑穿着美丽长裙的都市女孩。而我依旧是那个土气而普通的永远长不高的小女生。但我的心里充盈着一种淡淡的喜悦,我知道自己总有一些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在遥远的一个叫南京的地方,有一个编辑部知道我的存在。在遥远的一些不知名的地方,有无数的读者知道我的存在。
从那以后,在文学的道路上不再是无目的的探索和孤独的行走。我一发不可收拾地写下了很多的文章,包括我先后发表在《少年文艺》(江苏)上的《黄丝带》,《塔里的女孩》,《雁渡寒潭》等等,我变成了一个努力的愿意更多地去思考和观察生活的女孩。大学毕业之后,我分到了一家电台作文学节目主持人,这时我面临着创作上一个艰难的转型期,离开校园后的我几乎再也写不出任何东西来,长长的一年时间里,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新的写作方式,但往往只是碰壁,写出来的东西连我自己也不愿再看。这时,也是《少年文艺》的编辑老师给了我可贵的帮助和信心。章老师在给我的信中说:“继续为少年写作吧,我觉得你很适合,也一定会成功!”
还好我的工作能让我接触到很多可爱的孩子们。另外,我还拥有一笔取之不尽的“财富”那就是连续不断的来自各地的少年朋友的来信。这些来信对我的写作来说非常的重要,孩子们常常会在信中提到一些我早已记不起来的我的某一篇文章里的某一个细节,或者为我讲诉他们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如意或不如意的情节,这些来信总是能让我再度陷入离开已久的少年情结之中,一种我很怀念的永远美丽的情怀。
人们常说:“人生得一知已,足矣。”回首我走过的文学之路,我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并不是来自于我的文章,而是我一路走来时那一双双关怀的眼睛和温暖的手,我的父母,那不知名的为我写信和寄书的外校女生,提携我的可敬的编辑,鼓励我的成千上万的读者,不都是我一生难得的知已和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