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当时,病房中没有护士,我微弱的声音竟然叫不醒临床的病人帮我喊护士。情急之中,我慢慢的推倒了输液的架子,巨大的声响让住在我旁边的十二床一下子就惊醒了,他看到我的情况不对,就赶紧帮我叫来了护士长,经验老道的护士长一看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情况,她飞快的拿来了葡萄糖从我的左臂静推了一针。慢慢的我恢复了正常,在护士长的责问里,我开始强迫自已喝牛奶,吃起东西,晚饭时,她不知从那儿盛来了一碗豆腐脑,硬是盯着我吃光了它们。
开始吃饭的我恢复的很快,等到第六天时,我就可以在医院里走动了,同样是清晨,同样是球场,所不同的是先前那个还能走路的女孩已经坐上轮椅。才几天的工夫,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瘦的没有正常人的人样了。那个小号的病号服里,宽宽的,空空的,像是没用装着一个女孩!可她坐在轮椅上还是在看书。这次当我路过她时,她留意了我,竟然给了我一个似笑非笑的微笑,也许她当时的微笑是一个为什么我好几天都不来这看书的问候。我也朝她微笑了,我看到她深深陷进颧骨的眼睛竟然是那样的明亮,这倒是当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的体质下所能打点起来一份坚韧也许只有在明亮的目光中了。
食物对人真的是太重要了。到了第七天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很多,整个人就特别的精神。一大早起来,我就和以前一样,走向操场,女孩的父亲和昨天一样推着她,我路过他们时,这次是女孩的父亲朝我点了点头,我微笑的看着他们父女,但是女孩的头无力的靠在轮椅的靠背上,脸色白的让人看着都害怕,她的双眼一直闭着,没有睁开,她手里的书扣在腿上。我还一如往常一样坐在草坪上看书,一直到开饭的号声吹起。可就在我刚想站起时,球场上突然就传来了女孩父亲的呼救声:“护士,护士,救救我女儿…医生…来呀…”喊声过后,他开始飞快的推着女儿往住院部奔去!女孩的腿上的书掉在了地上。我知道那个女孩一定是出了大问题!我顺着她们的方向走去,捡起了那本书,原来是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
等我到了血液科,女孩已经走了,楼道中弥漫着她爸爸妈妈的抽泣声。我将三毛的书放在她的床边,女孩走的很安静。后来我从血液科的护士口中知得知,原来这个女孩是血癌晚期,我不知道这个因病痛纤小到极致的女孩子在化疗前后受了多少的罪才离开这个世间的。现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只有她那个似笑非笑的微笑和她明亮的眼睛,以及那滴落在球场上的书,它总在清风的吹拂中一页一页的被翻起…
我在术后的第十天,已经完全的康复了,我可以大口的吞咽着食物。那时我觉得能好好的吃顿饭,那都是天大恩赐。早饭后体检时,我留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一百三六斤,比术前的一百四六,整整的少了十斤!那天正好老部队打来电话,旅里的军事任务已经完成了前期的准备,我也该归队执行任务了。第十一天一大早,我就办好了出院手续,踏上了直接回旅大院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