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奇迹会出现。
我和北以森坐在空空的公交车上,法国梧桐的巨大绿色包裹着蔚蓝的天际,四周蔓延着懒洋洋的温暖光芒,高考的我差点都忘记了阳光与绿色植物的清新味道。
高考,是另一次成长,是一场耐力,精力,体力的战争。
硝烟幻化为白纸黑字的排名,为了最靠前的位置,我们挣得头破血流。
刺耳的120突然打破了宁静,一阵风吹开了我的思绪,头顶繁密的绿色叶子突然间翻滚出海洋的波狼,向天空的方向蔓延。
“安雨熙,到了。”
“哦。”
刚刚有个女生在考场晕倒了。
不知道题有没有做完。
听说那个女生是附中的。
“真是的,最后一刻倒下了。”
“可能太紧张了吧。”
“应该是复读生吧,因为感觉好象只有复读生的压力要比我们大得多。”
“呵呵。”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直到交卷的铃声响起。
“你知道林嫒在哪个考场吗?”
“六二一吧,应该是。”
“哦,那你去找她吧,我在这里等你。”我微笑着说到,北以森打了个OK的手势就和来接孩子的大军一起挤进了大门口。
我拉开包包,把手机打开,好几条短信息几乎要挤爆我的手机内存。
妈妈:在哪,快来医院。
北鸣渊:林嫒在医院,快来。
世界没了,光泽。
10
我冲到医院的时候,林嫒的母亲和父亲在医院门口激烈的争执着。
“叔叔,阿姨。”我大声的喊着,然后他们停止的争执,同时看着我,眼里写满了我不懂的文字。
爱怜、悲伤、尴尬…
我看不明白。
“安雨熙?”林嫒的母亲看着我温柔地唤道。
“阿姨,林嫒还好吗?她在哪里?”我急切的问道。林嫒的母亲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低着头,没有抬,然后林嫒的母亲嘴角竟然冒出了轻蔑的微笑。
“在里面。”她说着,用说指着最里面的房间。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都怪怪的。
我推开门,看见母亲坐在林嫒的病床边上,表情焦急。
“妈。”我轻声地唤道,母亲抬头看我,眼睛里满是泪花。
“安安,林嫒终还是活不过十八岁。”
“到底怎么了?妈,为什么这样说。”
“林嫒先天性的心脏病,动过三次大手术,可没有一次成功。”
“可是现在的科技比以前好啊,没事的。”我安慰着母亲,却悄悄的擦掉了自己不经意留下的眼泪。
林嫒,快醒醒啊。
我不要你死,我们不是有很多只有长大以后才可以实现的愿望吗?我们会在一起永永远远的。
我们不是双生的花,我们有着各自的母亲,我们会一起活着,一起微笑,一起哭泣的。
最后的手术被安排在后天,林嫒的一切都由那一天决定。
我天天陪着她,悄悄的编制很多的千纸鹤,只想上天可以给予我一个愿望。
最后的夜,林嫒说,安雨熙,我们不要再叫彼此的名字了吧,你叫我妹妹,我叫你姐姐吧。
我说,好,我勇敢、可爱、漂亮的妹妹明天一定会很成功的。
姐姐…
妹妹…
我们的命运线里,原来我们的姐妹是从今天开始的,我要今天是第一天,但绝对不是最后一天。
我乞求上天把我以前的所有善得给你,请一定…
手术十分成功。当医生说出这样的话语时,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久久的站立没有任何的反映。
一个月后,林嫒恢复。
成绩也下来了。
林嫒的美国签证也来了。
离开时,我和林嫒相视微笑,我们的友情、亲情与爸爸妈妈的恩恩怨怨再也没有关系。
我们都没有错误,只是过于交叉的生命线让我们找不到情感的出口。
于是挣扎,任心里的黑色阴暗藤蔓没有限制的生长,伤害别人的同时刺伤自己。
飞机飞过蔚蓝色的天空,我们之间有一个海洋的距离,可我们的心间没有天空的遥远。
对林嫒是,对夏洛也同样。我们都乖乖的,平淡的微笑,轻轻的仰望幸福。
后记;
有些事终没有向希望的方向发展。
小巷墙上的语句与脱落的法国梧桐树叶一样慢慢衰老。
我和北鸣渊终还是分了手,我并没有爱过他,只是年幼的我错误的以为,只要被疼爱被关心就是爱情,后来明白,那不是,那永远都只是对与从小没有父爱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