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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2/5)

冬天,寒风凛冽,我一个人坐在家看书,听窗外的北风呼号,有时电话铃响,响了一阵就没声了。杜梅给我写过几封信,我看也没看就烧了,我不想激动。

我回到父母家,沿途看到我的人,无不骇然。

悲愤油然而起,我停止了哭泣,心像浸泡在刺骨的冰中阵阵缩。我冷瞬睨厄运,已不再委屈,自怨自艾。我定,情凝固犹如重创之后的厚厚血闸,我将悍然拒绝——对一切!上午十,我一撞破了窗上的玻璃,满面鲜血,像人们狩猎归来缴获的兽悬挂在墙上。

隔着两栋楼,一个园,无数堵墙,我就对杜梅闻讯后向这里奔的神态看得一消二楚。她不住地泪,不停地对贾玲辩解中我没想真砍他,我就是想吓唬践唬他,让他说实话。他老开玩笑,人以为他这次还是开玩笑。我一直在等着他对我一笑,说没事了,跟你逗着玩呢。我一直在等着…“她了病房,睛哭得红,躲躲闪闪地不敢上前,向隅而泣。她泪,上前看我。我脸上伤疼,不能大声说话,就用手推她,用脚踹她,她忍疼持在床前,一步不退。

“你问她有什么事。先说清有什么事。”

我始终神智清醒,看着人们惊慌地跑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抬往急救室,路上费力地解开我手脚上的绳。打麻药针时,我仍清醒得像块净的玻璃,第一个微小的疼痛,针扎肤,线在里穿行,甚至人们抬我时攥着胳膊的一只手稍稍用了力,我都觉到了。

正在外面园里玩的几个小孩,当场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我的伤愈合得不错,给我针的那个医生,是她们医院最好的整形外科大夫。拆了线后小染了一次,后来就全长平了。我对着镜看,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仅仅疤的颜比周围肤的颜稍红一。我的脸型因此有所改变,真正刀削般地富于棱角,倒比我过去骠悍了一些,不免窃。为了掩饰那只残耳,我圈了一长发。

汽车开走了,她一下拉老远。

当我钻车里坐定后,司机刚要开车,她离开贾玲一个人跑上来,脸贴着玻璃睁大睛凝视我,如同照相机幽的镜,要把我的面貌纤毫不差地拓印下来。

过了年的一天中午。外面还不时有零星的鞭炮声。潘佑军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杜梅找他,让他告诉我,她有事要见我,她给我打电话我总不接。

系了死结,我手指都酸了也无法解开。

“我和你离婚。”她低着站在床前小声对我说“你一院我们就离婚。”贾玲找我说了很多,希望我原谅杜梅。她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大通后。我对她说:“你也。”

我一,摔到地上,坐起来,看着脚腕上的绳,想用牙去咬,可无论怎么弯腰佝首也够不着,我真恨自己平时缺乏锻炼。屋里已经很亮了,我用蹭地像划船一样一挪到床边,腰站起来,一载在松的床上。

烧退了,还没拆线我就院了。杜梅早早为我准备了一个箱,里面装了我的全,家里的全都现款和存折也都在里面。我拎着箱于就走,对迎面而来和我打招呼的医护人员一概置之不理。杜梅在贾玲的陪伴下,一直在后面过远地跟着,目送着我大门,看着我在街上叫了一辆计程车。

我躺在病房里,每一秒时光的逝都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印象。我伤得不轻,右耳被落下来的玻璃削掉了一块,双颊各有一很长很,加上脖上的一割伤,了70多针。我想我有权利对别人暴一些了。

我吃一,对她说一句:“,你!”

我在光中趴在散的被中默默泪,手脚和脖颈上的疼痛像虫牙啮咬着我的内心。一阵阵汹涌袭来的大悲哀吞没了我。我觉得我太惨了,太倒霉了,简直就是个可怜虫。我的一生都是这么被人捆绑着,任意摆

离婚的事正在行,街的办事员一定要我们亲自去谈一谈,而我现在这样没法见人,就暂时拖着。

她亲自端碗喂我吃东西。

这短短的几步路已使我累得气吁吁,我闻到床被中杜梅上的气息,这时,我到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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