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zhong选择，一zhong结果(1)

第十章：一zhong选择，一zhong结果

三十二、崇高的堕落

(1)

杜一鸣回来了。

吴运韬很惊讶：“他…回来了？”

富烨说：“回来了！”

杜一鸣回来了这件事对富烨是很大的事情，他以为吴运韬也会认为这是很大的事情。但是，他ma上就看出吴运韬并不想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一定有远比杜一鸣回来这件事更重要的事情。

“你怎么知dao杜一鸣回来了？”吴运韬仍然怀疑消息的真实xing。

富烨淡淡地说：“我也只是听说…”

“这么多年他到底到哪儿去了？”

“不知dao，”富烨说“我不知dao。”

“他还回东方文化出版中心来？”

富烨冷笑了一下，说：“你多虑了，老吴。他回不到这里。”吴运韬看着富烨———他听出了富烨的话音。富烨不想让吴运韬不高兴，就找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应当去看看他？”

吴运韬说：“我当然得去看看他。”

但是，富烨知dao他是不会去看杜一鸣的，褚立炀和赵刚盯的就是这个。普通员工看了也就看了，富烨看了也就看了，因为他ma上退休了，吴运韬正chu1于无比重要的过程之中，当然不能去看杜一鸣，他不可能去看杜一鸣。

富烨索然寡味地走出吴运韬的办公室。

吴运韬看着他的背影，摇tou笑了笑。

苏北从李天佐那里找到杜一鸣的住址。

“我要去看他。”苏北说。

“你不认识他，”李天佐说“你不是他的朋友，你没有这个义务。”

苏北说：“人并不都是凭义务zuo事情，天佐。有时候好奇心就能够促使人zuo事情。”

“你对杜一鸣这样的人好奇吗？”

“也说不上好奇还是不好奇，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我没什么好奇的。既然他曾经是我们东方文化出版中心的领导，尽guan我们并不相识，我想我还是应当去看看他…”

“是啊！”李天佐叹dao“是应当去看看他。”

“你不打算去吗？”

“我？”李天佐脸上出现一zhong嘲弄的神情“我有什么脸面去看他？”

“老李，时间会把所有的伤痕抹平。”

“不，这是抹不平的。我知dao。”

“杜一鸣会有他的角度。”

“我有罪。你告诉他，我不要求他原谅，他要是拿一把刀子来杀我，我不反抗。你知dao吗？我经常想把自己杀死，为那些被我伤害过的人把自己杀死…”

“你这样想吗？”

“我从来都这样想。你以为我用小本子整杜一鸣的时候不是这样想的？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知dao我在作恶。这是我实现自我的惟一方式。你现在也别以为我不作恶了。我以前是魔鬼，现在仍然是魔鬼…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把我宰了？为什么？”

苏北看着李天佐，不知dao该说什么。“在人的本xing中，我们发现三zhong导致攻击xing的原因：第一是竞争，第二是不信任，第三是荣誉…正是荣誉会使人为一些区区小事，如一句话、一个微笑、一zhong不同的意见和任何其他使人感觉受到贬抑的信号———不论直接涉及本人还是涉及他的家族、朋友、他所属的民族、他的职业，甚至于他的名字———都会导致人变得富有攻击xing。”霍布斯在《利维坦》中这样说———苏北就是这样看李天佐的。

苏北这zhong极为理xing的看法，仅仅出现在他的《札记》上，但是，李天佐仍然从他的目光中读到了与别人不同的内容。这也是他愿意在苏北面前自嘲为魔鬼的原因。

杜一鸣住的地方实际上离苏北不远，只隔着两个胡同。

这片老城区已经列入拆迁范围，胡同里到chu1都用白石灰写着ju大的“拆”字。尽guan不断有专家和民众呼吁保护老城区，也不能阻止与权力结合的资本不断扩张，这个不辨其貌的怪物就像古代传说中的饕餮一样，张着黑dongdong的大口，今天吞食这里，明天吞食那里，总有一天会把整个世界吞食掉。

杜一鸣住的也是一个大杂院，一间正房，虽然bi1仄一些，但yang光灿烂。窗台上一盆君子兰fei厚的叶片绿油油。陈设极为简单，ju大的双人床之外挤满了普通人家过日子的东西，屋子里有一zhong饭菜的味dao。墙上挂着一本挂历，几个外国美女正在海滩上搔首弄姿。从一切方面都看不出这是杜一鸣的住所。

杜一鸣回来以后，他爱人本来想在家陪他，建筑工地工tou说，现在不能请假，她就不敢再说，已经干半年了，还没拿到一块钱工钱，怕闹僵了将来事情更不好办。杜一鸣的儿子杜放在北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跟随偶然结识的一个朋友来到石家庄，在一个居民小区开了一家有三张桌子的小吃店，卖油条、火烧、包子之类，生意还不错，每个月都给家寄回几百块钱来。杜放也没回来，只有杜一鸣一个人在家。

苏北在东方文化出版中心全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