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埃迪,喝了这杯给我走,我不想让你把我的新房东给吓坏了。别再喝了。”
埃迪-卡辛嚷道:“我又要开始受限制了,”我妻子要从英国带着孩子来。我的家人要来陪伴我啦。”
莫斯卡摇着头说:“可怜的女人。我本以为她在你入伍后就另有所爱了。不过你那么多情妇怎么办呢?”
埃迪回答说。“她们继续存在,别替她们操心、她们一直都活着。”出人意料,他突然变得异常愤懑。“我要把她们全给甩掉。”他拿起外衣径直走了。
埃迪-卡辛悠然地在库弗斯坦街上漫步。早春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曲径通幽,树影斑斑,令人爽快。他想着在营房洗个澡,然后就去地下餐厅吃晚饭。正要拐向麦茨街,他朝库弗斯坦大街对面瞟了一眼。一片光彩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少女正站在一棵绿荫荫的大树下面,四个小孩围着她跳舞。绿荫道虽宽,他仍能看到,姑娘的脸线条优美、清秀。正瞧着,少女抬起头望了望午后的骄阳,继而躲开孩子往他这边望着。
他看到姑娘对他微笑,笑容里充满着天真,而且显露出性的魅力。这种微笑总使他情欲激荡,因为它是青春的微笑。埃迪想着,姑娘们受到恭维便会这样微笑。它显得天真,好奇,似乎在测定女人们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同时又显得有些兴奋,激动。对埃迪-卡辛来说,它表露着童贞——心灵的纯洁和肉体的贞节,当然主要还是心灵方面。这是他多次见识过又多次摧残过的。对他来说纠缠女人或屈身求爱比实际性行为要显得甜蜜。
他凝视着大街对面,心头甜滋滋的,却又有些忧伤。这位白衣少女竟然如此触动他的心,埃迪感到惊讶。想去找她,却又犹豫。因为他未修边幅,而且浑身泥土,甚至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汗臭。唉!反正不能把她们全都占有,他想。街道这么宽,尽管阳光灿烂,他清楚姑娘只能看到他优美的体形,看不到脸上因年龄而起的皱纹。她对年龄会怎么想呢,太老了吗?
姑娘又回到孩子身边。她那扭头转身的优雅而有活力的姿态和她同孩子们一起坐在绿苗草地上形成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少女身着白色罩衫站在浓荫绿树下,两条袖子几乎挽到肩膀,乳房使罩衫在胸前突出两块,低头俯视孩子时金发飘垂,这一切真使他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他赶快沿着麦茨大街走向营房。
埃迪马不停蹄地淋浴、刮脸,但往脸和身上擦那香味扑鼻的爽身粉时却是慢悠悠的。他认真地梳着头,对两鬃的灰白垂头丧气。他走进寝室穿上带着文官臂章的橄榄绿色军服,觉得穿这衣服在她眼里肯定会比穿便服显得年轻。
麦耶太太敲了敲门,穿着浴衣便走了进来。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如果知道埃迪在洗澡,她也要去洗。埃迪穿衣时,她总是满身芳香地走进来。通常,她也总能如愿以偿。
“给支烟抽,埃迪?”问过便一屁股坐在床上,两条腿交叉一起。埃迪手系着鞋带,向桌上示意了一下。她拿了一支点着,又坐在床上。